黄外套：“对，不过没骗到我们几个。原本他说了不干能退，我们去找他他又改口了。我们直接就说，我们现在回家没钱，他说不行。
你不给我们报名费，我们就搬来被子往你这里睡一个星期，这也不行。还是我们仨死乞白赖，一直说，一直说，一个劲的说。磨了他三个小时才给了我们哩。”
一直没说话红外套开口：“我有个朋友离这不远，咱们先住那玩个半个月。然后找个奶茶店渡过这个实习，那起码有妹子。”
……
林君汉递过去零碎的生活用品：“活儿多不多。”
工装大妈，她是比较懂这个厂的，可能干的也不短了：“现在不多，以前可多，刚开这个厂子的时候，各方面什么的都还可以。后来越来越不行了，现在熟练工人家老早都不干了，又不往上提钱，也升不上去，都跑了。
新工人新手，一上手老出毛病，光人家不要，返工重做啥的大耽误事这个月都出了两三回了。
现在有时候也招不来人，他们就把一部分产能转给其他的厂子做，反正这行当单价低，你只要不是压的忒低了，都有人抢着做。”
林君汉心道：果然还是出现了上十万，上百万这些大资金购买机器，构建产能，给工人待遇不足以让他们有持续的向心力，甚至连稳定交付的钱都懒得维持。
宁愿没有人，也不加待遇，人一直在逃，就骗人充数。重物轻人，什么时候都会出现这种怪毛病啊。
林君汉：“那现在是不是俩人干仨人的活，仨人干五个人的活。人走的越来越多，人越少干的越多，工资还就那个样。”
大妈重重的点了个头：“嗯。”
……
林君汉：“这环境好吗？”
黑衫麻裤的青年，看起来不大：“老实话说，不好。不过我已经在外面疯跑过一年，在家里歇几个月了，再不出来干活儿家里就该唠叨死了。”
林君汉：“不想着换地方？”
朴实的同龄人浅浅一笑：“我没有知识，也不喜欢读书，到现在不知道往哪里去。俺叔叫我往这里干，我就先做了两个月。”
林君汉指出一条路：“你愿意学一门手艺吗？”
他说道：“愿意。”
林君汉：“那可以学厨或者其他具体的手艺什么的，我只是打个比方，不过我不能推荐你地方。比如学厨，比较看关系或者乡帮人情，这个你搜索搜索自己圈里的关系，应该就有着落了。”
他的眼睛一亮：“那行，等我回去再琢磨琢磨吧。”
……
这几天，林君汉说话越来越熟路了，不用递东西就可以问了，他们也愿意解答：“下面藏着东西你们不知道吗？”
皱纹汉子很简短的回答：“这附近的棉工都知道。”
“那你……不会怕吗？”
他漏出了苦恼，苦笑应对的表情：“怕，那又能怎么办呢？”
“我有家庭，我有孩子……而且其他的绵厂都是押两个月的工资，这里只押一个月的工资。”
嗯，这林君汉也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