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已过，黑斑也执行过大大小小的任务，唯有一件事情——便是红烛的记忆，始终是他的心头大患。
但是好在一直都相安无事。
却没想到这次栽了。
他为了救出红烛的灵魂，一把刀直接砍掉了它二分之一的魂力，夹带着它的灵魂一起湮灭在砍骨刀之下。
砍骨刀是他执行任务过程中所获得的，用着十分顺手。
他并未觉得此次任务多么难，毕竟这里面的玄术师最高也就天阶而已。
可万万没想到，他看走了眼。
一直想隐藏的秘密，也因为此一劫，最终全部暴露了出来。
***
姜棠看穿了男人身上的因果。
而此刻，控制男人身体的灵魂不是黑斑，而是红烛。
“红烛……即便你催动了灵魂的燃烧，纵使那些记忆已经回到你身体之内，可是有些债……不是燃烧灵魂就能赎罪的。”
姜棠站在男人面前。
男人身上的皮肤一寸寸发生异变，胳膊上的皮肤一寸寸变成了蛇皮。
双-腿于呼吸间，变成了蛇尾。
姜棠在查看男人因果的时候，便通过随手布下的因果符阵的画面，传输给场上的人。
整个过程很快，那些因果画面就像是放电影一般，迅速呈现在他们脑中。
栖迟最擅长探查死人的因果，活人的因果他还无法探究至千年前。
【我……】
尽管红烛只剩下半缕灵魂，可是在灵魂被切断的瞬间，它的记忆回笼于脑中，惊人的爆发力让它瞬间占据了上风。
这么多年它一直韬光养晦，尽管和黑斑在同一身体之内，可是因为之前‘它报仇冒进，修为不够，而被打成重伤’这件事情，已经让它警醒颇深。
从此之后，它再未控制这个身体半分。
它只想努力修行。
兽类本就有得天独厚的能力，濒临死亡，存了死志的它，无所谓燃烧灵魂。
如果燃烧灵魂能让它救了场上那些被拉入噬魂阵的蛇魂……它最后的牺牲便是有意义的。
这么多年它都做了什么，为了修为，为了一个不是同类的人类——而且此人类还是它的仇人，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它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划同族之人。
它悔。
它恨。
可眼下除了控制他的身体，燃烧他的命魂……它当真不知该如何。
红烛操控这具身体的时候，知道如何发声，如何开口，【我……我知道我所犯下的罪孽，可愿意一死，偿还自己放下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