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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落字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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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重返校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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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内心深处,应该是需要旅行的,或远或近,或隆重或随意,或物质或亲情。只有离开平时生活的圈子,才能看到不另一种人格的自己。条件不允许远行,可以选择任意坐上一辆公交车绕着城市转一圈,也会在途中发现有人惊艳了时光,有人温暖了季节,有时自己感动了自己。

        车窗,音乐,路人,田野……任一个都是风景。

        带病休假的这几天里,我彻底成了个闲人。最得闲的机会,我第一个想要做的就是回老家一趟小住几天。

        书上说,有母亲在的地方就是故乡,有故乡的地方就可以疗伤。

        能身无牵挂地在老家清闲几天,真是舒服极了。一日三餐可以从院子里采摘新鲜的西红柿黄瓜豆角,央求着老娘给我做很多小时候常吃红薯丸子汤,蒜香红薯梗。逃开手机闹铃一天七八遍急冲冲地提醒,终于得闲跟父亲下了两盘象棋,是顺便教了他怎样使用智能手机发微信信息或者视频聊天。

        带着病假的标签,母亲不准我参加任何农活。只是说,柜子的下面还有很多我小时候的东西,让我得空整理了一下,不要的就一起丢掉。

        打开积满灰尘的柜子最底层,里面是两个废旧且颇有年代感的箱子。一个三鹿牛奶纸箱里满满当当的旧照片;另一个天方牌方便面箱子里满满的日记本、发黄的情书外加各种毕业留念册。我像淘到了宝贝,午饭或者晚饭后,一有空隙就单纯地坐在地上,静静地一页一页地翻看,回味着,默默地将20多年前的记忆重新过滤了一遍。

        那一年生日朋友们送的贺卡,那一年的第一场初雪我们站在梨树林里幼稚的合影,某一页上“笑面虎”的同桌工工整整留下的“小念奚”小字样,有些笔记本里夹着的一些小纸条需要慢慢熨平,一些黑白照片叫不上全名,翻过背面却是先见之明地附带姓名生日以及住址和性格评价。

        读着那些温暖的毕业留言,回忆着当时同学们的模样。谁也不曾预料,原来很多年以后,我们会痴笑那时的天真那时的造型,可是笑着笑着,嘴角便顿在空中。

        翻开自己当初写的泛酸的日记本,封面上贴着林志颖刘德华的贴画,第一页被精心设计过,用了当时很流行的设计样式设想着自己的一生。

        我的梦想:开一家喜欢的书店,写一本自己的故事。(呵呵!这还真是个遥远的梦!)

        日记本的封底,夹着一张中学的毕业照片,我停顿的时间多了些。前些年里,把回忆割断的太决绝,已经回忆不起沈萧然具体的模样。没想到,再次“见”到他,竟然只能是在毕业集体照中。眼睛不受控制,居然有些不争气的泪水弥漫。

        “娘,娘,你快来看看,这张照片上我的这些同学你还认识吗?”母亲带上眼镜,仔细瞅着我中学的毕业相册上那些小小的脸。她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带老花镜了呢?下一刻终于控制不住泪奔。连哭带笑着,用手机中最新的自拍模版,跟母亲一起拍了一张滑稽的合影。

        “娘,傍晚我想去我的学校看看,行吗?”

        “去吧,天黑前早点回来。诶,对了念念,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也像电视上演的一样,变成了这样一个怀旧的人。”

        “诶呀,没想到我妈也懂这些时髦的词儿?”我拉过母亲的手,皱皱巴巴,却还像小时候一样温暖。

        即便只是就近走走,母亲依然是改不掉老习惯,坚持要送我到上学的路口,再远远地望着。这次我让脚步慢了些,一会儿一回头,像个小孩儿似的跟她做鬼脸,实在看不见了,再从背后使劲冲她挥挥手。曾经,无论我闯多远,无论我摔多痛,只要一回头,母亲的眼神和安慰总是我最大的底气。可是母亲就在这样在我身后一点一点越来越老了。

        我们跟父母的距离就这样像风筝扯着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真的害怕,变成一场此生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老家还是那个老家,可是变化却越来越大了。从儿时拼命逃离的农村,一路变成成如今梦里都想回去的故乡。但是又几十年不变,还是家的味道。一路可见统一规划的街道,整齐划一的两层楼房,街道里是全方位覆盖的摄像头,连墙壁都是清一色温暖的米黄色。

        还记得文章开头的那条小路吗?那条小路旁边的乡道被改修成一条更宽更美的国道,车来车往早已成为了新农村的常态。小路终于不再孤单,每天都跟老家一样迎接这日新月异的巨大变迁。

        我就这样走着走着,又走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一切开始的地方,也将是一切终结的地方吗?

        小路的尽头不知何时栽种的几棵楝树,已然长成。

        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在楝树下玩耍。它们春天花开,秋天结果,花开时满满一树,从不吝啬。果子成熟金黄坚硬,是我们女娃娃最好的玩具。玩儿腻了也会出于好奇递到嘴里尝一口......连天的苦味就直捣心窝子里去了。那滋味,即便到今时今日也禁不住要皱起眉头。后来,听老辈人说这叫苦楝。于是,心生怯意。怯归怯,每个楝花盛开的季节,树下仍是我们最好的游乐场。梨花谢了,桃花谢了,天生爱花的女孩子们,追到楝树底下跳皮筋、抓石子儿也是兴趣盎然。只有南风吹紫雪,不知屋角楝花飞。十几岁年纪时候,变得多愁善感。无端萌生一些朦胧的稀薄的小心思,房前屋后的楝树便成了知音,总联想那苦楝树上曾发生过的书生与小姐的前世今生。于是,花开一树,也是一树落寞。年岁渐长,心也不再那样柔软,对于苦楝的热爱渐渐被淡忘。唯独今天再次看到到这一树金黄,才发现多年不见,那一口楝果的苦竟然早已种在心头。

        心心念念的母校呀,多久多久没有来探望。

        不敢。

        不舍。

        可是,重逢却很难找到当初的痕迹。校园破落了,去年一场大雨,更是让校园彻底被遗弃,变成了一座空城。教室还是那间教室,但桌子黑板早已歪歪扭扭走了样,没有我们课上传纸条课下小争吵的声音;操场还是那么大的一片,却坑洼不平,杂草丛生,没有我们课间奔跑的脚印。

        从包里掏出一张湿巾纸擦了一张东倒西歪的凳子,扶起一旁三条腿的桌子,依然摆放到最后一个学期靠窗的位置。

        岁月能带走是的记忆,带不走的也是记忆。坐在记忆中后排的位置上,等着老师再给我们唱一遍那首《把根留住》,再给我们讲一讲朱自清的背影,再从中国古代史到现代史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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