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混着食物一起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一边哭一边吃，期间白茶除了让顾明泽把食物咽下去再哭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
过了好半晌，顾明泽把食盒放在了一边，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趴在台阶上默默的抽泣。
“我什么都没有了。”顾明泽胡乱的抹着脸低声呜咽：“我从来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这么废柴，我以为就算死也该是我先倒霉。”
白茶沉默了很久，突然无奈的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我本来想说你还有我们，但是现在想想，我好像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了。”
“我好像挺失败的，就连说要给你们当靠山都做不到。”白茶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透过皮肤，仿佛能看见藏在肉体之下澎湃的力量。
可是没用的，强大的力量在这并不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并不是万能的。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失去了重要的人。
她错了，错的离谱，所以有人牺牲，但是牺牲的竟然不是她，而且沧流为她付出了太多，让她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明泽明白白茶是在责怪自己没保护好沧流的事，没想到白茶这么厉害的人都能和她道歉，连忙摆手：“我觉得大家很好，只是有点不适应……对不起，我会尽快调整心情，是我太沉浸了……”
嗯……怎么突然变成两个人的道歉大会了。
“我很可怕吗？”白茶沉默了半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奇怪：“我长的应该不是那种攻击性很强的御姐类型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白小姐可怕，白小姐不可怕。”顾明泽连连摇头，原本悲伤沉重的气氛倒是被白茶一插科打诨冲淡了不少。
怎么可能是攻击性很强的御姐，其实顾明泽也形容不出来白茶到底是什么类型，有凌厉有温柔，魅惑和清纯碰撞在一起反而升起几分神秘，有仙气，还有刻在骨子里的高傲。
顾明泽其实挺理解沧流喜欢白茶的心情，要是他是直的他也喜欢白茶。
又好看性格又好，能力强还有钱，哪哪都挑不出毛病，没那么强势的攻击性还会关心人，所以……他的沧流哥喜欢白小姐也是应该的，对吧。
“我就是觉得……虽然不知道白小姐为什么这么卖命，但是挺羡慕白小姐的。”顾明泽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就像主角一样，如果这个世界是本小说，白小姐肯定是主角，什么都有，还这么厉害。”
顾明泽说的是真心话，白茶拥有他做梦都无法拥有的一切，他不嫉妒，但是真的好羡慕。
“羡慕我什么。”谁知，白茶并没有继续沉默，反倒是反问了回去。
“呃，就，长的又好看，又这么厉害，有钱有权还有一堆小弟围着。”顾明泽是羡慕白茶的，可是真要列举实例的时候他又有点卡壳：“感觉白小姐天下无敌，每天出门超拉风，一瞪眼别人就不敢说话，还有好多人陪着。”
“就羡慕这些？”白茶挑眉。
顾明泽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那我现在就能给你花不完的钱和权，还能给你一个有地位的闲职有很多人愿意捧着你，你的愿望是不是就实现了？”白茶轻笑：“顺便给你整个容，保证你成为第一美男子。”
“呃……”顾明泽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他知道白茶没说谎，她是真的能做到，或许他答应他就真的能得到了，可是同意的话在顾明泽的口中转悠了三圈都没转悠出来。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顾明泽闷闷的叹了口气，有点惆怅，他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你羡慕我，羡慕我三岁开始基础训练和每天排满的理论启蒙课，羡慕我六岁摸枪熟悉各种晦涩难懂的理论和武器，每天军事化作息，羡慕我十二岁除了我全家丧生，还是羡慕我踩在刀尖血海上。”
一番话，让顾明泽哑口无言。
“我有暗伤，每到阴雨天就疼，随着我年龄的增长疼痛会越来越剧烈，这是从小训练落下的病根。”
“我很强，普通人的寿命能达到一百五十岁，我的寿命在我四十岁就会走到尽头，并且我越接近四十岁就会越痛不欲生，这是力量的代价。”白茶摇了摇头：“即便我契约了路西法，我的寿命也只有普通龙骑士的百分之三十。”
“我长的好看，我当初站上领头人的位置不知道多少老狐狸对我动过歪心思，药物饮料香薰，就连吹一阵风我都要警惕是否会有什么药物成分。”
白茶的话一个接着一个，砸的顾明泽抬不起头来。
很多时候，光鲜亮丽的外表会掩盖丑陋的果核，人类在得到了一切之后才会惊觉，究竟是什么样的代价才配得上这一切。
“我有权有势，我当初才十二岁，在一群几十岁的饿狼面前不知道多少人想把我骨头渣子都吃净，我不敢多说话，他们说的什么话我回到家都要反复
琢磨，熬夜反复推敲是否有其他含义，如何才能更有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