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着，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了景观桥上，顾莞靠在栏杆上，想休息休息。
四月初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意，顾莞的连衣裙虽然是长袖，但也单薄得很，陆墨琛注意到顾莞有点冷，便把自己的休闲外套脱下来给顾莞披上。
“你要和我说什么？”顾莞问。
今天在摩天轮上的时候，顾莞一直以为陆墨琛又会用什么“没克制住自己”这种理由来做什么出格的事。
顾莞觉得，在旋转木马上，她可以相信陆墨琛是没有克制住，但是，这种理由总不能一直用吧？
不过还好陆墨琛没有再做那样的事，他好似真的开始在意她的感受了。
“阿莞，你知道的。”陆墨琛看向顾莞，“我想跟你说什么，你心里是清楚的，但是以前和你说这些的时候，你都不高兴，我也不知道我今晚该不该说了。”
听着陆墨琛委屈的语气，顾莞却淡漠地说：“你不说我就上去了。”
顾莞作势要走，陆墨琛连忙拉住她。
“不不不，阿莞，我说，我说。”
两人相对而立。
陆墨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囊。
顾莞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要送给陆墨琛的香囊……
那天的记忆忽然苏醒，陆墨琛看到香囊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一口咬定那是她送给慕寒舟的香囊，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陆墨琛甚至还对她说出了万分伤人的话。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可顾莞只要一想到那些话，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你让我恶心！”
——“顾莞你贱不贱？见不到慕寒舟就用这个寄托相思之苦？”
——“你这种女人真是令人作呕！”
顾莞一天的好心情，在此刻结束了。
看着顾莞呆愣的样子，陆墨琛好似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失神，还继续道：“阿莞，对不起，那时候我真的是在气头上，我才会说那样的话。”
“你失踪之后，我打开香囊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这里面的信和验孕试纸我都看到了，对不起，阿莞，我为我从前的鲁莽和冲动向你道歉，对不起……”
陆墨琛低下头，希望能等来顾莞的一个原谅。
他左思右想，在之前发生的事虽然也很对不起顾莞，但最严重的应该也是这件事，就是在发生这件事后，顾莞才有了想要逃离帝都的想法，甚至在他追过来的时候，毅然决然地跳海了。
陆墨琛觉得，想要追回顾莞，就要先让顾莞原谅自己做的这件事。
当初，他把顾莞的心意和尊严践踏在脚下，现在他就必须要有一个认错的态度。
“阿莞，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香囊，是我为你做的。”陆墨琛见顾莞久久没有动静，便又拿出一个他自己做的香囊，“这么多年，我做过很多个，只有这个做得最好。”
顾莞看了眼陆墨琛手上那个他做的香囊。
针脚很密也很工整，甚至比她做的那个都要好很多，而陆墨琛做的那个香囊上面，绣着一个“W”。
是顾莞的“W”。
顾莞眼底微寒，就那样低着头看着陆墨琛手上的两个香囊。
由于顾莞低着头，陆墨琛也看不清她的神色。
“阿莞？对不起。”陆墨琛继续道歉。
忽然，顾莞伸手把那两个香囊都拿了过来。
陆墨琛一直看着顾莞，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顾莞看了眼自己绣的香囊里，那封信还在。
那是她对陆墨琛的爱最热烈最纯粹的时候。
顾莞深吸一口气，却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像是针扎一般，疼得她几乎不敢再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