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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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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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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呢,哪有女儿家没有天癸的。天生万物,本就分阴阳。你看那雎鸠,看鸳鸯莫不是有雌雄阴阳之分。”

        “女儿家天癸为阴,男儿家的什么为阳?”

        问及此,寒慕和安歌的脸竟同时红了,路上雎鸠成双在空中盘旋,草丛里也有窸窣的声音,望去,一对野兔在林间隐去。

        良久,寒慕说:“天癸已至,一定要和夫人说。”

        “我不说,我才不说,为何要和母亲说?”

        “姑娘家的一切事情都要和自己母亲说。”

        “那今日你我之事也要和母亲说?”

        “这个倒不必了。说了夫人心中不悦。哎……早知如此,当初我何必用心。”

        “你用了什么心?”安歌大惑。

        “我为了你的名字从太子府名单中划掉,既灌了姒夫子的酒,又找了卖枣的杏的堵住府院门口。”

        “哦,你传了我贪玩使性的恶名,那以后不止太子恐怕别人也不会娶我了,你才不是帮我呢?”安歌佯怒。

        寒慕低沉地说:“终会有人娶你的。”

        “那你会吗?”说出这句话时安歌自己都愣住了,但说出的话已经覆水难收。

        寒慕不答,突然跳上马,把安歌搂在怀里,纵马而去。

        马儿顺着昌乐外郭来到武备库后山,恰好遇见因寻安歌不得的一名军士,寒慕纵深下马,把缰绳递给军士,嘱咐在此地等待。

        安歌喊:“寒副将,我想去武备库看哥哥。”

        寒慕并不应,头也不回地进了武备库军士休憩所,看见醇醴惊慌地从床头处站起,双手不自然地摆弄衣襟,再看看酣睡的应执,他就懂了,他懂得少女的怀春,他戏谑一笑问:“少将军可退烧了。”

        “退了,退了。”醇醴慌慌张张地说

        “那走吧?”

        “啊?”醇醴抬头惊讶地问。

        “那你还想……”

        醇醴连忙摇头。

        寒慕吩咐一名医士和军士于床侧照料少将军,然后带着醇醴来到武备库后山,嘱咐醇醴回去万万要说姑娘也追去武备库,要说那只乌龟是在从武备库回到将军府,离将军府不远的水荡里抓获的,夫人如问少将军如何,只答有些疲累。醇醴无不一一点头。

        一主一奴各有心事,相见除了问候几无别的话语。寒慕将其送回府中。

        还未到晚饭时分,姒夫子本想去偏厅用餐,发现今日有些早了,就愣头愣脑地在府门口四处看着,一会用草棍逗弄逗弄地上的虫蚁,一会仰头看天。及见到怀抱着乌龟进入府门,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龟,如同孩童一把抢过抱在怀里:“我的龟龟啊……我的龟龟啊。这是日月龟,好龟啊!你们在哪里寻得。”

        安歌此时腹痛,强忍着回首比划:“就在将军府后五里的大草荡里。”

        夫人少夫人也赶来了,夫人刚想嗔怒,一看女儿神色不对,忙问:“安歌,你怎么的了?”

        安歌脸色潮红,目含春水,用手抚着腹部。

        霎那间,夫人也懂了,说:“醇醴,没看见姑娘身体不适吗?还不快扶进屋子里。”醇醴好似如梦初醒,连忙搀扶安歌,

        夫人转身欲去安歌房,但随即想到寒慕,便问:“少将军何时回府,那武备库粗陋哪里及得府上?”

        寒慕谦恭地说:“想着今日有雨,昨夜少将军去河边开凿蓄水池,现在有些疲累,已经在休息了,明晚末将定劝少将军回府。”

        “明晚什么明晚,让他睡醒就回将军府吧。”夫人说完此句,唤了废便匆匆去女儿房间。

        高机看着寒慕欲有所言,但终是没有说出口,转过身去看看厨下。

        安歌回到房中就急急忙忙让醇醴帮着她把套在外裙内的里裤换下,刚刚换好,母亲就踏入房门,安歌手疾眼快把裤腿污黑且沾有血迹的里裤掖在床铺下,然后捂着腹部慢慢坐下来。

        母亲关切地问:“安歌,是天癸吗?”

        女儿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醇醴惊喜:“姑娘终于来癸水了。”

        母亲想拉起女儿,看看女儿的后面,可是女儿就是不肯站起,母亲以为女儿害羞,不再强求,便对醇醴说:“赶快拿些上好的干净的葛布,还有姑娘换洗的衣物。啥东西都放在酒坊里?对,你让酴醾烧一些热汤,废,快去,你去弄些草木灰。”

        安歌早就不耐烦了,说:“母亲,好了,你们都回去,都回去,我想自己待一会儿。”说完,眼泪竟然留下了。

        废扯扯夫人的衣角,夫人会意,二人出了房内,说:“夫人,姑娘是害羞了,让她自己躺一会。奴去告诉那两个奴婢,不要提什么癸水不癸水的,就教姑娘怎么做就行了。”

        “你再去叫医婆,医治一下腹痛。”夫人又叮嘱了一下。

        安歌就势躺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是觉得自己委屈烦闷,平时委屈她会嚎啕大哭,可今天她竟然没有,眼泪就是如同豆子一样,一滴一滴地滑落。

        ?醇醴在托盘内端了一块一块的葛麻巾和换洗衣物,又端了晾得温温的水进入屋内,安歌说:“我要洗澡,我今天掉进水里了。”醇醴噗嗤一笑,连忙和酴醾一起搬来一大盆热水。以前都是酴醾帮她洗澡,今日安歌不准,她自己细致擦完身体,穿上换洗衣物,带好草灰带子。然后把寒慕的衣襟和脏污的内裤卷到一起,用葛布包了,把酴醾唤进屋内,嘱咐她一定要埋掉。酴醾不解,但只好含笑照做。

        这时医婆来了,高机端着肉糜、热汤也来了,医婆看了看安歌,然后让安歌除下袜,用手对着安歌脚板的几处按摩,这时高机看见安歌一对莹白如玉、秀美可爱的小脚,不仅暗生羡慕。医婆嘱咐安歌说:“姑娘手脚凉,可多喝热汤,并用热汤泡足。如还腹痛,可用锅釜蒸沙子,蒸到不至于灼伤皮肤的热度,放到肚子上。”然后就去回复将军夫妇。

        这一闹腾,便到了夜里,雨刚刚淅淅沥沥下起来,门口就响起马蹄声,酹进来禀告:“少夫人、姑娘,少将军和寒副将回府了。”

        高机微笑地站起:“酹,去看看少将军有没有要洗的衣物,你给取来。”

        酹扭捏着,醇醴说:“小丫头到底是小丫头,少将军又不吃人。”

        酹转身出去,拉着醇醴去收拾少将军换洗衣物。“

        若是平时,安歌早就蹦蹦哒哒去找寒慕,可今日她懒懒地躺在床上未动。听着雨声用手轻轻抚摸受伤的手指想着她抓回来的日月龟。

        姒夫子在昏黄的油灯下,满脸笑意地看着这日月龟,而乌龟趴在那,头和尾都缩在壳内,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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