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花鸢踉踉跄跄,无力地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地望向平日里最疼爱她的父亲。
她虽是庶女,但胜在父亲极宠爱她的娘亲,对她也是爱乌及乌。
但今天看来,事实并不是如此。
“花鸢啊,你真是糊涂啊~”夏竹琴拉住苏花鸢的手,悲切地哭嚎,泪如雨下,“你就算想给自己攒嫁妆,也不该动这种歪心思啊!”
悲切的表情下,夏竹琴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警告:“这是我们唯一的退路了,你爹才刚官复原职,你想害死他吗?大家若一起死,我们一家将永无翻身之日,尤其是你娘和你哥哥,他们会死得最惨。”
一个事实击打在苏花鸢心间,好心机啊,从头到尾,她一直就是那个随时可以用来牺牲的棋子,苏花鸢痛苦而绝望地闭上双目。
这就是她一直敬爱的父亲,一直维护的家人,苏花鸢啊苏花鸢你就是个蠢货。
这时,苏花鸢想到了求苏凤鸣,不由望向正居高临下望着她的苏凤鸣。
苏凤鸣残忍地勾唇一笑,笑得张扬又浓烈。
没办法,人家舍了孩子没套着狼也要保大局。
苏花鸢发愣地看着那宛如修罗般的少女,这一刻的惶恐惧意,从骨子里弥漫出来!
求她?
苏花鸢自嘲地笑了笑,若求她,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自己跟着家人一起算计苏凤鸣,结果被反杀。
多可笑啊!
她苏花鸢才是全盛京最大的笑话。
死寂的祠堂,右相开口打破:“大司马,现在真相大白,要还凤鸣这孩子一个公道了。”
这孩子真心不错,从头到尾不急不躁,条理清晰,有勇有谋,复活了一盘死棋,转败为胜,还杀了个敌军措手不及。
苏三公顿觉脸上无光,恶狠狠地瞪向苏战文,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审问就审问吧,还把右相敖大将军他们也拉到祠堂。
“你教的好孩子!”
苏战文一脸愧色:“侄儿无话可说,任凭三叔处置,但请三叔看在花鸢年纪尚小无知,又是初犯的份上,饶她一条性命。”
“可是……”这时一直沉默看戏的苏芩英说话了,“娘亲,你方才不是说这种滔天大罪,死十次都不够的吗?现在还要钉这七七四十九根蚀骨钉吗?”
苏凤鸣凤眸闪过讶然的光,他们这位苏家少爷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死小子,我跟你有仇吗?”苏花鸢惊恐而愤怒地嘶吼,恨不得上去打死这个同父不同母的弟弟。
苏三公看了看右相,再瞧瞧苏凤鸣,环顾堂下的所有人,正色道:“天策神将苏战清可曾是我大褚肱骨栋梁,是我大褚之光,一生戎马战血,最后却因公身残,我们大褚理应好生照料终了,岂能虐待?这绝不能原谅。这蚀骨钉可是夏氏你们刚才提议的,不能因为凶手换成你们家的人,就要撤。”
“我不要~”苏花鸢抱着自己,还没被上刑,已经惊恐得浑身发抖,冲门口的侍女大喊,“阿梅,快去通知我娘和我大哥救我……”
门口的阿梅哭着跑开。
“三叔公,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苏花鸢跪着爬向案台,苍白的俏脸满是惊恐,然话才刚说出口,夏竹琴脸色骤变,眸底闪过一抹噬杀,脚下一溜,灵力波动。
侍者托盘里的蚀骨钉已被夏竹琴拿走,顷刻间,射进苏花鸢的四肢。
“啊~”苏花鸢痛彻心扉的惨叫声,石破惊天般,炸裂在众人的双耳。
“夏~竹~琴~”闻讯赶来的李氏,被儿子搀扶着刚到门口,就看到女儿被惨害的一幕,目眦欲裂地喊完原配的姓名,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