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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种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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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放心的契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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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过带路的人,凌墨对福妞道:“我就觉得有事情,我正要回去。”天上无月,只有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星光下的两人,可以看到彼此的面容,都觉得很是亲切。

        “累不累?”虽然星光淡,凌墨也可以看到福妞的疲倦。福妞强撑着:“不累,你累不累?”走了两天路的福妞只吃了自己带的干粮,喝了点溪水。昨夜也没有睡好,胡乱在一个破庙里打个盹儿,还不敢睡。

        凌墨把身上的东西送到福妞背着,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上来吧。”福妞有些犹豫,小凌也累了一天,哪里还能背自己。

        “上来咱们早回去,有近路,明天早上就能到家。”凌墨再说一句,身子又酸又软的福妞伏到他背上,凌墨稳稳把她背着往外面走,一面问她:“出来几天了?”

        福妞莫明其妙的委屈嗓音:“找了你两天,有栓在家里还不知道怎样?”凌墨也是心紧着,还安慰福妞:“别着急,明天一早咱们就能到家。”

        “嗯,我不相信别的医生,还是来找你了。”福妞伏在凌墨背上,才觉得人酸懒得不行,两只手渐往前搂着凌墨的脖子,鼻息沉沉欲入睡梦。

        凌墨听到这均匀地呼吸声和背上放松的身子,他一笑没有再说话。走了一会儿,轻轻喊一声:“妞?”没有回答,这妞睡着了。

        夜晚的乡村路上不时有小动物窜出来,也可以听到狗吠。没有路灯没有灯笼,只有天边的几点星光提供小小的光泽。

        背着福妞的凌墨中途没有歇着,近天明的时候看到村口的大树才松下半口气,就要见到有栓,看看他是什么病。

        天边有微云,一点点的蒙蒙亮光出来,和尚流连不肯走的夜空纠缠着煞是好看。凌墨负在身后的手,自然地往上抬,拍拍福妞的屁股:“看启明星。”

        背着的人姿势再抬手,只能拍到柔软的一声。拍到手里,凌墨才失笑一下,哥成了不检点的人。既不是刚懂事的少年人,也不是随便孟浪的人。凌墨过了一会儿,还是想再拍一下。从村口到家里的路上,凌花花苦思一下福妞的罪状,欺负哥多少回了。他抬起手在那柔软的地方又拍一下,这一下子把福妞拍醒了。

        睡得香甜的福妞抬起睡眼:“嗯,到了哪里?”一眼看到家里的竹子墙和大红门就在眼前,福妞高兴地喊了两声:“有栓,俺回来了,小凌也回来了。”

        门是从里面栓上的,四婶出来开的门,这两天是她陪着有栓在睡。福妞感激地道过谢,拉着凌墨就往屋里去。

        屋里的有栓在这一会儿功夫刚把一大碗热水喝下去,烫得舌头麻着睡到炕上,凌墨和福妞一起进来。时间是刚刚好。

        凌墨坐下来,摸摸有栓的额头,有汗而且温度象是不低,再看他的脸也是通红。天热出汗的人多是脸红的。再看到旁边放着一个大碗,在窗户透进来的晨光中,碗上有几丝若有若无的热气。

        心里明白不少的凌墨给有栓号过脉,看着他睁着眼睛对着自己看,两个人交换一个眼色,凌墨一笑,对福妞道:“你去做饭,煮点稀粥给有栓吃。”

        把福妞打发出去,屋里只有凌墨和有栓两个人,凌墨道:“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对我说?”

        明白被识破的有栓坐起来,把被子先掀开,嘴里道:“热死我了。”凌墨看着好笑,掏出帕子给他擦汗:“你想我了?”

        “想你了,”有栓这两天打好一肚子的腹稿,正要说听到外面叫门,是二汉来牵牛去田里。往窗外看着二汉牵牛走的有栓这才说出来:“不让你和俺姐走,不让你去修东西。以后你去行医我也去,我可以帮你拿东西。”

        晨曦更多的照进屋里,凌墨不能说不感动。原来有栓为这样的心结装病。看看炕头的大碗,凌墨突然好笑起来:“有没有烫到舌头?”有栓伸出舌头来:“现在还发麻。”然后磨着凌墨:“你不喜欢俺姐?那你喜欢谁?还有比俺姐更好的人吗?你还帮着买了田,担不担心她嫁别人?”

        “有栓,让你上学不是让你学这些聪明。”凌墨只是想笑,这就是有栓上学的成绩,口才用到这上面去了。

        有栓垂下头坐在炕上:“可你们还不成亲?”凌墨不知道对这个孩子该如何说,只能笑看着他,拉郎配也没有这样的吧。

        福妞煮好粥端进来,看到有栓好端端坐着,福妞一愣之下,对着凌墨佩服地看过去,然后才觉得不对。

        面对端着粥进来的福妞,还有微笑的凌墨。有栓放声大哭:“要成亲,你们要成亲才行。”福妞愣在当地,凌墨呆坐在旁边。只有有财和有贝还和平时一样,在屋里跑着来去,不时仰起头看看还在哭的有栓。

        “好了好了,有栓,你从来没有这么不听话过。”福妞虽然很想板脸,却忍俊不禁只想笑。有栓威胁:“我对四婶说了,给你们请媒婆,你们要成亲,几时成亲,说个日子出来?”

        别人家里逼婚应该是长辈,这家里带婚却是晚辈。福妞和凌墨在有栓的逼迫下,只是笑着推脱:“明年,明年再说。”

        “明年不行,就今年,”有栓自己一口定下来。福妞对着凌墨使眼色,凌墨手端着下巴打量福妞:“你野性,不象个姑娘,你先改好了我再考虑。”

        福妞立即是笑脸:“那是那是,我一身毛病,容我慢慢的改。”有栓不服气:“谁说的,俺姐就没毛病。”

        然后该福妞看凌墨,是上下挑剔的眼光:“个子太高,脸又太白,吃得太多,干得太少。”有栓瞪大眼睛:“姐,你不是说先收房?先收也行。”

        先收房?凌墨也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福妞笑哈哈:“哈哈,这也是哄有栓高兴对不对,所谓先收房,你不是已经在家里有房了,几时我心情好,我去临幸你。”说完,福妞逃到外面去,凌墨是深思地看着这妞的背影,对有栓露出笑容:“有栓,你告诉我你姐还说了啥?”

        “她说喜欢你,说你要是不和她成亲,她就不给你名分。”有栓胡扯一通,凌墨嘿嘿笑:“你们姐弟俩个,我应该相信谁呢?”当然谁也不信的最好。

        今年星光灿烂,有栓睡着以后。屋后的水塘旁边,坐着福妞和凌墨。一个凉榻摆在荷叶旁,几天不见,小荷长了不少。凉榻上摆着酒菜,福妞和凌墨正在伸手指比输赢。

        玩了一会儿,福妞好笑起来:“这主意,亏他怎么想出来。”凌墨附合:“有栓以后能当状元,看看这聪明。”两个人嘻嘻而笑,装病逼着人成亲,就是没有装成功。

        白天的笑闹过去,凌墨不放在心上,反而问福妞:“你知道收房要给什么东西吗?”福妞眨眨眼睛:“你值什么?”

        “凤冠霞帔,金珠玛瑙,”

        福妞打断:“停!你以为你是皇后吗?”福妞慢吞吞问出来。凌墨嘿嘿:“那就看你眼光了,不过我不是当西宫的吗?”凌墨诧异把酒端起来喝光:“倒酒,快给本宫倒酒。”

        “嘘,小声些!在这里说这个,让人听到要杀头的。”福妞忍住笑,小凌难道喝多了。看凌墨目光还是清醒,眼望北斗只是深深。他也想家了!

        这思乡情绪勾起福妞的情绪来,然后两个人一起想到有栓,同时露出笑容来,明天同有栓还要缠上一回才行。

        两个大人和有栓的斗法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最后有栓是气急败坏地变成牛皮糖,这事情不了了之。一说起亲事,福妞就哈哈:“大女子何患无夫?”凌墨则是皱眉:“你姐么,我再想想。”

        福妞照常去山里,不过是七天才去一回。每进一回山林,福妞都要为村里人的愚昧挽息,他们都不敢来,害得姐也有损失,不敢大模大样的进山林。

        独乐乐虽然好,在姐心里,还是众乐乐比较好。

        心中一动,福妞想到缠着自己和凌墨结婚的有栓,露出玩味的笑容。凌花花在家里越来越重要,这算是众乐乐吗?

        虽然这么想,福妞暂时也没成亲的想法。嗯,她摸着下巴,想当然,姐要成亲,凌花花敢说半个不字?

        不过,姐没想过。

        晚上回来,一家人用过晚饭,各自回屋。凌墨门一开,看过医书看小说,有些口渴,出来找水喝。从福妞和有栓窗户下面过,听到里面有争执声。

        凌墨帅气的摆个姿势,月下对着倒影欣赏一下,哥这人才,有栓太有眼光。没有哥当姐夫,这妞还不让人骗光光。

        他咧开嘴笑,福妞被人骗光光是什么样子?

        正在自己得意,一句话从窗户缝里飘出来,是福妞的:“要是和他成亲,以后怎么问他要房钱,怎么使唤他干活,怎么保证他不红杏出墙?”

        凌花花为最后一句有得色,哥这种人才,说红杏就红杏了……等等,不成亲的原因,是怕没有不给房钱?

        房里,有栓瞪得眼睛多大,就差来上一句反问:“是吗?”福妞卖力地还在解说:“有栓,你想想,不成亲,算多一个长工。”

        “成过亲呢?”有栓鼓起嘴,油灯光打在他面上,看上去十分可爱。福妞打个哈哈:“一切钱都没有,而且不干活的人!”

        有栓为凌墨说话:“才不会!”偷听的凌墨翘一翘大拇指,暗暗道:“明天给有栓煮两个鸡蛋吃!”

        再想一想,把福妞的那个给有栓就行了,免得多浪费一个鸡蛋。

        福妞没想到“长工”凌墨正打算克扣她明天的口粮,还是嘿嘿笑:“有栓,你没有成过亲,你不知道男人一成过亲,就不是东西!”

        “那我呢?我以后也不成亲了吧?”有栓太信福妞,一听赶快害怕的接上话。凌墨在外面无声无息的笑着,看你这妞怎么圆过来?

        福妞轻轻松松地道:“你不一样,有栓,你是个好孩子,小凌是个……算了,睡觉吧!”油灯被吹灭,黑暗中有栓不情愿地道:“姐,俺是想为你把凌大哥定下来,要是凌大哥被人定走,家里不就少一个长工?”

        凌墨在外面,差点一头撞到墙上。对着又大又圆的月亮洒泪:“长工?”小凌泪奔而回,水也不用喝了,就没听到姐弟两个人下面的话。

        “长工,对啊,让他签个卖身吧?”福妞一听就眼睛发亮。找一找屋里还有别的发亮,福妞道:“怎么有贝又在屋里?”

        有栓嘻嘻一笑:“有财在院子里就行。姐,凌大哥在你心里是长工,姐,你难道不怕少了他?在我心里,他是凌大哥,又是家里的重要人。”

        “只要不是一家之主,就让他靠边儿站,明天签卖身契吧?”福妞脑子里银子乱飞,能挣钱的小凌不可放过。

        有栓眼睛也亮了:“好,明天我写好,姐,你拿给凌大哥签。”

        第二天,一张契约写好,福妞去找凌墨,倒也坦白:“这是有栓写的,他现在学问大,繁体字,这几个,我看不懂。”

        凌墨接过来,快要风中凌乱,上面写着:“一,凌大哥永远不走,要成亲,只能和姐成亲。如有违反,执行第二条。

        二,姓名,凌墨,家住本村本院厨房旁边的厢房里。所有人,福妞。”

        福妞在旁边坏笑,送上笔:“有栓说,在这里你先写个名字。”虽然看不懂,也知道这契约只对福妞有利。

        凌墨正看倒着看,左看再翻个方向在右边看,一咧嘴:“让我签这长工条约,你也得给我签一个,免得以后你没完没了使唤我,我被你欺负。”

        毛笔对着凌墨脑袋打去,凌墨让开,一脸大惊失色:“你不敢写,知道自己不学无术?”福妞不服软:“你写,我让有栓来看过再签。”

        片刻,又一张纸送到有栓面前,字字皆繁体。有栓笑眯眯看着,头一句开始:“一,有栓要保密。二,姓名,凌墨,本村本院厨房旁边的厢房人,愿意一生一世使唤你姐,欺负你姐,如果有栓有好几个姐姐,也笑纳了。”

        有栓很乐,对于这种变相的契约很满意,主动把笔给福妞:“姐,你写上你的名字。”面对有栓黑亮期待的眼睛,福妞心里软了:“好吧。”

        两张契约分别送到凌墨和福妞手里,凌墨在厢房里舒了一口气,这下子有栓可以放心了。福妞正在对有栓邀功:“你以后可以放心了。”

        有栓大为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嗯。!”他亲手把契约收起来,放入上锁的匣子里,把匣子锁在柜子里,把柜子外面再上两道锁,用手拍拍,小脸儿上全是满意:“行了!俺看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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