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和葛薇小姐还有赵川小兄弟，已经是熟识了……”
老福头只说了转院和照看，另一层用意却只字未提，但江尧还是马上就意识到了……
曾海生做这些安排，无非就是想通过老院长来蹲自己现身，结果却没想到小薇和川子、并没有把老院长再次入院的事情告知自己。
这才有了今天下午曾海生按捺不住，直接来学校门口蹲人的一幕……
“吃饭了小薇……”
老福头正提到赵川，病房门忽然从外面推开，赵川满身汗渍的闯进来。
进门瞬间，他便立刻顿住，
“江尧，你怎么来了？”
“你跟福伯……？”
江尧扭头看去，
赵川一身常见的民工打扮，怀里捂着一个温热的便餐盒，鞋边和头发上还有着没清理干净的水泥浆子……
“江大…江尧同学是我们家的贵客。”
老福头差点叫漏嘴，下意识地看了眼江尧。
“我陪他过来看看……”
江尧面色无波，反问赵川道，
“你这是……？”
“哦，我看到有家超市在招工，就过去上班了……”
赵川笑笑，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瘦弱的脸庞上浮起一丝遮掩来。
“那个老板人挺好，给我两百块钱一天，还包伙食呢……”
“虽然距离老院长的手术费还差不少，不过我相信只要肯努力，总能凑齐的……”
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一边说着赵川一边走到葛薇跟前，把怀中温热的便餐盒递过去。
“快趁热吃吧，凉了对胃不好。”
葛薇的目光注意到赵川那瘦弱的脸上晒脱皮的痕迹，以及头发上凝住的水泥。
指尖接触到便餐那一股温热的瞬间，她的鼻子兀的一酸，两抹湿润立刻红了眼眶。
“川哥……”
赵川故作轻松，
半开玩笑着安抚道，
“江尧和福伯他们都看着呢，我可没带多的份，快吃吧……”
说完他的肚子里忽的传来一阵‘咕噜’，显然和他前面说的‘包伙食’不符。
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最后还是江尧解围道，
“川子跟我出来一下……”
葛薇顿时疑惑，
“别多想，你快吃饭吧。”
“我们就是说两句男人之间的话。”
赵川轻轻揉了揉葛薇的头发，转身推着江尧往病房外走去。
老福头主动留下来，向葛薇关心起老院长的情况，实则借机转移着她的注意。
安静的走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从走廊尽头的一个窗户看下去，楼下种着一大片高贵的郁金香。
赵川推着江尧出来，便在这个窗口停下。
玻璃拉开着，夜风灌进来吹拂到脸庞上，两个少年都显得有些沉默。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尧率先开口。
此时的赵川，已经卸下了脸上所有的伪装，少年老成的面庞看上去格外疲惫。
“是我不让小薇告诉你的。”
他一边说着，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为数不多的从里面抽出一支皱巴巴的纸烟，然后用打火机‘啪嗒’点上……
深吸一口，
整个人脸上的疲惫缓解不少。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江尧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这个跟你没关系。”
赵川张嘴轻吐，
劣质的烟雾飘出窗外，
被夜风吹散。
“对了，”
“别告诉小薇。”
江尧把目光从赵川身上移开，
望向窗外，
低声回了一句。
“她迟早会知道。”
赵川沉默下来，默默抽着烟。
并不答话。
“老院长的手术，你不必操心。”
“所有的费用会有人承担……”
江尧再次开口，跳过了前面的话题。
“过段时间福利院也会得到修缮。”
“你身体吃不消，少去工地。”
赵川闻言，先是一愣。
然后更加用力的吸了一口烟，那瘦弱的面庞都因此而微微扭曲。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小薇把老院长的事告诉你吗？”
他把那一口辛辣的烟雾灌进肺里，面目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就是你这副好像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永远都是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样子！”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
江尧转过头，
对视着赵川的眼睛。
“小薇最近怎么样？”
这没头没尾的突然一句，
直接把赵川问懵了。
“什么意思？”
江尧脑中回想起刚才在病房中看到葛薇时的情景，她身上的诡异气息比上次更强烈了。
“你觉得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川锁起了眉头，
想起上回江尧的叮嘱。
“你认为…小薇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