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当日。
“小子，入学之后可别把我教你的功夫荒废了啊，不管如何，肉身的强大与否永远是最坚实的根基。”
罗阎拍了拍王临的肩膀。
离别前总是少不了一阵难分难舍、叮咛嘱咐。
李泉笑道：“呼吸法也要接着练。”
两人都是并非热衷于交流的孤僻性子，此番告别有这两句已是足够隆重。
见王临还要多说什么，罗阎直接一脚踹在了王临的大腿上。
用力刁钻，后者只退不倒。
李泉又顺势一推。
王临瞬间换了个面向，眼前变作了机场。
“别回头，这条路还是要你自己走。”
王临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即言寸雨前往机场大厅。
在最后一刻他正色道：“再见了，两位师父。”
“既然告别完了，咱们就快启程吧。”
言寸雨搂着王临。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呼吸法你真教了？”
“自然，你不也教真的了吗？”
真正的功夫是杀人最快的方法。
罗阎所传授的都是强身健体，或者弯弯绕绕的制胜之法。
“哈哈哈……等一会儿去喝一杯？”
“就怕你回不了武馆。”
“你丫别用那破咒力作弊就行。”
——
王临上了飞机后便昏昏入睡。
他梦见黑夜悄然降临，没有灵魂的躯体化作百鬼，随着夜的深沉激荡。
他梦见他们开始踹开门，撕掉日光的伪装，穿梭在闹市街头。
他梦见黑暗和狂躁的区域向他们发出了聚集的信号，于是，百鬼夜行。
他们穿过坚固的墙壁，穿越车流稀少的道路，甚至钻过厚厚的土层，以最快的速度走直线向信号的源头聚集，卸下身上所有的枷锁，在最嘈杂的黑暗空间开始最孤独的狂欢，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王临穿行于其中，血液沸腾，无数噪音触动神经。
他感觉到身体失去了控制，一扭一扭地向舞池中央走去，高高在上，影响着一切循规蹈矩的鬼怪的有节奏的律动。
暴戾的无头骑士充当dj无休止地操作着冰冷的乐器，顺着王临的所思所想，发出惊心动魄的声乐。
几个漂亮的皮囊放在更高的地方，散发着物欲，在戏谑的声音中摇曳。
还有一群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应答者，带着他们的宣泄和天性，机械地扭动四肢。
一眨眼，王临看到他们在窃窃私语，表情也变了，好像感觉到了微妙。
他们的表情，言语，甚至肢体动作都出乎意料的相似，像是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接受过什么训练。
这些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鬼怪手里的各种器皿都是冰冷的，失去了颜色，但里面的液体却是五彩缤纷的。
高脚杯里晃动着脓血的红色液体，冰冷而高傲，诱人；带柄的杯里滚动着奄奄一息的垂死黄色液体，诡异而神秘；那些无名的杯里倒满了死亡的白色液体，令人恐惧而着迷。
他们的头上闪着不知疲倦的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液体的恶臭和永无止境的惊心动魄的声乐。
冰冷的物体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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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有致地摆放着，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葬礼。
据说河对岸的花有一种象征死亡的花语。
它们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与叶永不相见。
它们沿着通往死者的路边生长，指引死去的生物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这片黑暗空间顶部散落的纸屑萦绕在幽灵们的周围，似乎想要发挥彼岸花的独特功能。
漂浮的纸屑似乎有了思想，引领着酒精、灯光、声乐各司其职，但它却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用狡黠的眼神盯着每一个躁动的身体。
在这种恐怖的气氛中。
王临看到门口狭窄的空间里堆积了上百个鬼魂的灵魂，他们瑟瑟发抖，害怕提前面临被回收的命运。
直到那些纸片最后静静地躺在地上。
鬼怪向着中央跪倒，然后才推开门走出了这个发出聚集信号的黑暗空间，结束了夜行。
——
王临被飞机的震动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头黑色的长发。
一时间，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忍不住想伸手去触摸那柔软的金发，但突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把他拉回了现实。
“做了啥梦，就上手？
”言寸雨看着昏昏欲睡的王临说：“人可带了男朋友的。”
王临抬头一看，一个黑长直女孩坐在离前排不远的地方，而在女孩的旁边，有一个看起来像健身教练的大个子，他搂着女孩，戴着运动耳机，随着节奏点头。
机舱里响起了警报声，航班上空姐们甜美的声音告诉大家，飞机遇到了一些可控气流，所以有震动是正常的，不要惊慌。
“噩梦，还是春梦？”
言寸雨问。
“不，不是噩梦。”
王临低头按了按太阳穴，梦里的记忆清晰可见，他带领着一群妖魔鬼怪跳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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