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硬菜：土豆炖鸡、香肠、三线腊肉已经做好，辣子鸡、茄子、南瓜丝……也备好了料，只等老王们回来后下锅。
等待中，两人坐在堂屋的矮板凳上，开始摆龙门阵，摆子女、摆口味喜好、摆小时候的贫穷……
因为同龄，有共同经历、共同回忆，两人有摆不完的龙门阵。
最爱挂在嘴上的，还是曾经的贫穷、苦涩而简单的岁月。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过年，从没穿过新衣服，全是捡姐姐们的旧衣服穿。”
春花童年感触最深的，就是盼望过年能穿上新衣服。因为家里兄弟姐妹8个，除了大哥大姐过年享有“穿新衣服”的特权，其余都是捡旧的，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
“当时家家都一样，弟兄姊妹都多，我家也有9个。我们要用‘抬罐’（很大的罐子）煮饭才行，都不知爹娘是浪凯把我们带大了的哦。”
老王至今都还保留着碗里颗粒不剩的习惯，饿过饭，心疼粮食。
“我没得文化，只读到小学5年级。小学毕业时，本来考上了镇上的中学，家里没有钱支持我读书，没读得成初中。我在外打工哪些年，体会到没文化的苦，所以，我下决心送儿女读书。好的是，我女儿念书很努力。”
“你经你这样一说，我就更不好意思哦，我只读了个小学4年级，文化没你高咧！”
老罗在小学毕业的春花面前，忽然有点害臊。自己的文化差春花很长一截，不单单是家穷，更重要的是自己根本学不懂，长期稳居班里50名，班里人数51。自己实在不喜欢读书，一再请求父母不要让自己上学，父母才答应的。
“都只有小学文化，还有啥高不高的。”
看着老罗的憨态，春花有种想笑的冲动。
“矜持点！”春花使劲憋着。
“你的条件比我好，我有点配不上你！”
老王见春花想笑的样子，赶紧自谦一下。
“没有没有，都是农村人，都吃得起饭，哪有配不配的话哦。”
春花赶紧解释，免得老罗多心。
“你的儿女比我的儿子能干，我那两个儿子都在外面打工，辛苦得很。”
在老罗安土重迁的传统思维里，体制内的工作稳定、体面，打工无论多么挣钱，因它的不稳定性，终不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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