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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美色撩人,摄政王沦为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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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完结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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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殿下!”

    楚九月瞳孔震碎,看着面前的少女迎着风雪倒下去,飘起一片洁白羽毛,一地血红,她飞扑过去,迅速将人揽进怀里,她感到空前绝后的无力感,“流觞……为什么?!相信我……我能救你……我可是花神医……能救……”

    下一秒,敌军身后骑马跑来一个士兵,吼道:“南寻国主遭遇刺杀!!!”

    那声音传的很远很远,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公主又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呢?

    “楚九月。”流觞笑里带泪,嘴里呕出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到玉颈,从胸口掏出一块玉牌,死死扣在她手里道:“不能……不能投降……东莞的子民还在等着凯旋之音……别让我看不起你……”

    楚九月看着那块玉牌,是能号令南寻大军的兵符,眼前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噼里啪啦落在流觞身上,泣不成声,帝辞哽咽道,“您永远是东莞的公主殿下。”

    流觞终于卸下所有伪装,笑得与往常一样温婉,阿辞这样坚强的人会为了她流泪,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她还有话对楚九月说,便用尽最后的力气,看着楚九月说,“楚九月,倘若我不是亡国公主……你也不是楚九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话落,小公主在没了气息。

    没有人知道,流觞在南寻,有多举步维艰,南寻国主有多宠爱她,就有多防备她。

    她在不属于自己的国土上,伪装成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只是从踏进南寻国时,流觞就只剩下一具躯壳,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流觞没见过楚九月接她回去的暗探,或许早早被十二仙除掉了,她自以为没人在意,却不曾想会被人惦念。

    在见到楚九月为了东莞奋死抵抗,浴血奋战时,又在她拿剑指着楚九月,而楚九月只是问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那一刻,流觞是真的释然了。

    她终于回家了。

    战争不会因为人死而停下,只是南寻国在见到兵符后,撤了兵。

    可就算只剩下北斗国,西厢国,碾死楚九月他们,就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十二仙还没出手,宋彦也没有动作。

    十二仙只是感慨一下,就好像展露的哀恸都是装出来的,“楚九月!我在给你们一次机会,把凉州让给我,我就能留你们一条命。”

    楚九月不经意瞥见他手腕上的圆形图案,“你是方子兰,你根本没死对吧?”

    “方子兰已经死了。”十二仙垂下手,将手腕隐匿起来,“楚九月,当你见到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死了二次,会不会比我还要疯狂,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杀伐。”

    红血丝密密麻麻缠绕住楚九月的双眸,怒视居高临下的男人,“你知道吗,在我知道有人跟我属于同一个世界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可现在看来都只是个笑话,不管你是谁,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爱一个人不能以毁了苍生为代价,爱一个人也可以爱苍生啊!”

    十二仙一怔,鲜少的心底一沉,一切都太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曾经也和你一样,试着爱苍生,可世人呢,又是怎么对我的,他们践踏我,蹂躏我也就罢了,怪就怪他们动了阿彦。”

    宋彦听到这,还是懵的,他确定十二仙说的是他,可他明明还好好活着,怎么就死了两次呢?

    践踏,蹂躏,世人不是将师傅奉为神明吗?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能听着二人云里雾里的话。

    十二仙商谈无果,只能狠心斩尽杀绝。

    两国还足足有三万大军,而楚九月身后的将士们,仅剩三千,大部分已经身残。

    毫无悬念的死局。

    可楚九月他们就算死,也不会投降,她也不会,小公主也不允许。

    剑芒一次次在耳边呼啸而过,帝辞和柳絮自顾不暇,根本迎不上她。

    十二仙知道只有楚九月死了,东莞的将士们才能偃旗息鼓,他拿出弓箭,拉弦,对准少女,射了出去。

    箭卷着风雪,穿过人群,直冲楚九月眉心。

    “阿九!!”

    “陛下!!”

    楚九月本以为就这样死掉了,一道寒芒从眼前扫过,穿透了刺向她眉心的箭。

    而后她听到北面,凉州城门后,涌来浩浩荡荡的马蹄声,嘶吼声,隐约还夹杂着密密麻麻的爬行声。

    先是从血泊中,尸堆中钻出千千万万的蛊虫,城楼上的铃铛声震耳欲聋,明明只有顾长生一个人,坐在城楼上,晃着小脚丫,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慌乱中,压迫感如滔天巨浪,压的人喘不过气。

    独独避开了楚九月一行人,顾长生依然笑得一脸天真无害,“姐姐,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他看着伤痕累累的少女,眸光一沉,纵身一跃,便轻飘飘落在楚九月身旁,“姐姐,你还好吗?”

    小奶团子长高了不少,都到她肩膀了,见到顾长生,楚九月笑意温柔,“我们小奶团子真厉害,姐姐没事。”

    话音刚落,凉州城门口,黑压压来了一群举着大刀的强盗,领头的少年,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战场似的,穿着一身水绿色夹袄,痞里痞气倒是不减当年。

    看到那日苏朝自己奔过来,楚九月笑着笑着就哭了,那日苏见到少女红了眼眶,忍住想要哄一哄的冲动,佯装不在意的道:“有什么好哭的,老子又不是来救你的,我好歹也在东莞待了数十年,别人都欺负到家了,老子能不管吗?”

    嘴上这么说着,看到少女浑身是血的样子,那日苏眉头都打结了。

    跟在身后的张三忍不住拆台,“花老大,你是不知道,大哥一听你亲征就开始磨刀,还死鸭子嘴硬说再不磨刀就生锈了,我和四能信吗?赶紧召集弟兄们,赶过来。”

    李四在旁边疯狂点头。

    楚九月:“那日苏,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可刚刚救下楚九月的是弓弩,不是刀也不是蛊虫。

    她终于见到了手腕绑着弓弩的少年,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楚九月毫不犹豫的朝身骑战马的少年走去,只是目光太执着的盯着率领千军万马而来的鹿生,被尸体绊倒了。

    帝辞将她扶起来。

    就看到鹿生依然是那个温润少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只有他没变,又好像处处都变了。

    少年身披天蓝色战甲,一头青丝用玉兰花簪高高束起,如墨般披散到腰间,从战马上,轻盈的一跃而下,跑到她面前,虔诚且真挚得望着她,温声道:“夫人,我来迟了。”

    楚九月压抑许久的想念,在看到鹿生的那一刻,顺着血液涌进骨髓,她一把将少年抱进怀里,骨骼都在诉说着想念,喜欢。

    “鹿鹿。”她嗓音哑然,眉眼却都带着笑意缱倦,“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少女抱的很紧,鹿生终是在感受到少女温度时,活了过来。

    只有跟在鹿生身后的上官逸,才知道鹿生在北斗有多艰难,闯了龙潭虎穴,出来不是褪层皮,就是游荡在世间的幽魂。

    显然,鹿生一度将两者都集齐了,就算有侯爷给的人马,又有御王的百般宠爱,但在遇到北斗国德高望重的百里奚,军队会溃不成军,御王也被下了毒,到现在也只是一息尚存。

    活下来的的确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如最初的承诺,他们都不会死。

    可在见到陛下的那一刻,鹿生才将浑身冰冷的刺,尽数收敛,换上了许久未见得柔和笑意。

    鹿生朝帝辞点了点头,正巧帝辞也在笑着看他,“回来就好。”

    往日的一群人,就这么在战场上聚齐了。

    共同守护他们的家,守护万家灯火,也守护一个人。

    一时间,整个凉州戈壁滩,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直到双方僵持不下,全然因为十二仙武功超群,在所有人之上。

    就在楚九月一行人拼死抵抗时,沉默已久的宋彦看着十二仙道:“师傅,我想回家了。”

    宋彦的眼里更多的,除了身旁的师傅,全都是尸山血海,血流成河,以及越来越大的风雪吹得人血液都凝固了。

    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种方法让师傅收手,可是都失败了。

    尸山血海,是宋彦平生最厌恶的,可面对的是师傅,是比他的命还要重要的人。

    他满怀期许的问,只听师傅低声道:“等师傅把凉州夺回来,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宋彦垂眸,冻僵的指腹缓缓流动着血液,握向剑柄,“阿彦说的家,是十二仙楼。”

    十二仙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震惊的看着他,可很快眸子又弯成最好看的弧度。

    宋彦把剑架在师傅脖颈上,声音带哽,“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啊……师傅……不能一错再错……”

    十二仙只是看着他,看着阿彦哭得背脊在颤动,看着阿彦泪眼朦胧,看着阿彦刺穿他的心脏。

    他好像才重新感觉到了疼痛,寻到了泪腺,栽倒在熟悉的宽厚怀抱里,十二仙笑得温柔似水。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他死了,是不是说明宋彦能活着。

    他想带阿彦回的,是他另一端的家乡,只是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太久太久,外面是个什么样子,都快不记得了。

    直到眼前被大片大片的血红笼罩,十二仙慌的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阿彦……阿彦……你怎么这么傻……我每一世都在救你……也只为了你……可如今你却告诉我……无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这结局……”

    宋彦也没会一个人活下去,剑刺穿心脏时,才终于从亲手杀了师傅的剧痛中解脱出来,他将师傅抱在怀里,血顺着嘴角蔓延,“师傅……阿彦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无论过了多久……来世……我一定会先找到你……”

    随着二人双双陨落,西厢国灰溜溜的逃了,百里奚被鹿生就地处决,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只是楚九月没看到鹿生杀伐果决的样子,眼睛被少年纤长玉手挡住了。

    东莞还是那个东莞,陈安终于等来了凯旋之音,千万子民,纷纷点灯祭奠死去的将士们,长明灯连续三天,照彻长夜。

    可陈安没等回陛下,他问摄政王,陛下去哪了?

    摄政王只是说,“阿九想静一静,看一看这偌大的世间。”

    帝辞想跟着,却没想到楚九月偷偷逃跑,也不想让任何人跟着,给他们只留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很简单,“等我找到一处世外桃源,定会告知你们前来相聚。”

    帝辞有想过为什么,得出的结果全是鹿生回了北斗国。

    鹿生不得不回去,他在御王的呵护下,一点点找到了儿时的记忆,记忆里全是父皇对他的爱,如今父皇服了楚九月的给的药,醒是醒了,但是毒素在神经里积压太久,心智也停留在了十岁左右。

    王位空虚,北斗国多少人虎视眈眈,鹿生和上官逸两个人稳定了局势,鹿生也被推上了王位。

    一生都在渴望自由的人,终是被套上一层层枷锁,尽头只有无边无际的孤寂。

    幸好有上官逸一路跟随,也有楚九月吊着他的气血,鹿生一想到曾经在平阳,江南,一行人朝夕相伴的日子,就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眉眼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一行人,仍是少年身,不似少年心。

    三年后。

    楚三月登基已有三年,国号依旧是东莞,百姓安居乐业,一年比一年繁荣昌盛。

    陈安敛去天真,变得沉稳内敛,一直记着楚九月交待的话,尽心尽力辅佐当今陛下,只是他时常恍惚,在宫里每一处,都能看到绯红长裙的少女,在樱花树下跳脱的唤他过去,一听就知道憋着坏心思,陈安摇了摇头,想着又是幻觉。

    那日苏兜兜转转终是回了祈安堂,平日里依然与张三李四打打闹闹,可他看着种了满院的栀子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再也没能等到眉眼如画的小公子,他的花祈安,如今的楚九月,还恨吗?在不顾一切冲向凉州时,就不恨了,他只是想要一个家。

    顾长生仍然是叱咤风云的小魔头,只有他活的最恣意潇洒,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只是没在杀过无辜之人,最常出现的地方,是在江南鹿府,在庭院石桌上一坐,就是一天,后来干脆不走了,直接当自己家住下了,其实他的小心思很明显,在等一群不回家的人。

    每年二月初,都会有人在碧落祭奠死去的将士,只是人一年比一年少,长明灯火却一盏不少,甚至更多。

    没人知道零星的几个百姓,是怎么照彻长夜的。

    是夜,二月初,永安城。

    雪下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只有零星的脚步声传到揽月耳朵里。

    婆婆擦了擦眼泪问:“姑娘,你每年都来,是在祭奠谁啊?死去的将士里,也有人是你的亲人吗?”

    揽月看着她,愣住了,想了半晌,才应道:“不记得了。”

    “那样貌忘了,名字总该记的吧?”

    她真的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她确实不记得少年的模样,少年的名字,甚至连声音都不记得。

    梦里,只依稀能看到银杏树下的少年影子。

    一袭黄衫翻飞,全身都散发着光,她拼命去追,却总是扑空。

    抓不住的。

    只记得如果她不来,整颗心都会碎掉,害怕少年连大梦一场,都不再施舍给她。

    烧完最后一张黄纸,听到公子在喊她。

    “小丫头,回家了。”

    是了,小丫头这个绰号,她一听就会收敛利爪,乖乖的跟过去。

    梦里少年也总是这般唤她,唇语难不倒她。

    小丫头,快过来,我带你去买冰沙,好不好?

    她乖乖的跟上公子。

    公子每年都会带着她来,每次都躲在角落烧上一本武功秘籍,偷偷扎了好多好多长明灯。

    她问:“公子,我们来祭奠的是谁啊?”

    帝辞笑着笑着眼眶泛起一层水雾,摸着她的头,沙哑道:“小丫头,他不想让你记得。”

    陌离那臭小子,死了也不想看到你为他难过。

    还有兄长,天上星河烂漫,你看到了吗?阿辞过的很好,东莞也已然安定。

    半晌,帝辞敛了情绪,“咱们搬去凉州陪他们好不好?”

    离故乡八千里,他不想臭小子和兄长太累。

    “好。”

    揽月应声,拉着他的袖子,走在后面,看着满城祭奠灯火,铺满碧落,天上的长明灯千万盏,照彻长夜,再忍不住落了泪。

    她的少年,还有人记得,他是所有人的无名英雄,不是她一个人的风灯。

    ——

    “小姐,这几天你没日没夜的扎长明灯,去休息会儿。”柳絮盯着她生满冻疮的手,见她还不停下,再次开口道,“先去上点药。”

    只见冻的小脸通红的少女,突然弯了弯眸子。

    “我想点亮长夜,让他们寻着光亮回家。”

    说完,楚九月眼前一片朦胧水光,嘴角却是带着笑的。

    “陌离还是小孩子嘛~万一没人领着,找不到家会哭鼻子的,他一哭鼻子,帝辞会心疼的。”

    “流觞呢……”她顿了顿,语调拉的很长,“小公主一直有个秘密,没跟任何人讲过,她怕疼。”

    可小公主,到最后都没有说一句疼。

    她声音带哽,“先生……”

    楚九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长到泪水浸湿了手中灯盏,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常川,是提都不能提的伤口。

    她三年白衣,皆是为他。

    柳絮抹了抹眼角,沉默了,坐到她身侧,扎起长明灯来。

    他与楚九月的相遇,原是个意外,只是都默契的选择凉州,在凉州盖了一处小院子。

    三年了,楚九月再没有真心笑过,她给自己套上一层层枷锁,身子早就不堪重负,一天比一天虚弱,再这样下去,那朵艳丽的曼珠沙华,也会就此陨落。

    公子每每来到凉州,都会将悲凉落寞诠释的淋漓尽致。

    仿佛他就是孤独本身,孑然一身。

    就在风雪里,离墓碑最近的地方,帝辞三年都在稳固东莞,如今才真的卸下身份,只是不知凉州何时建了一处小院子,看上去颇为风雅,帝辞带着揽月走了过去。

    伴随着一道厚重的开门声,风雪一拥而进,柳絮迅速起身,去关门,堪堪没让风雪卷动楚九月的白裘,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

    一个身披墨色狐裘,一个已经出落亭亭玉立的少女。

    良久的沉默后,柳絮躬身道:“王爷。”

    雪院里扎长明灯的楚九月,指尖一顿,眼底染了华光,朝来人笑得温柔潋滟。

    ——

    柳絮一直有一个秘密,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

    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人,一颗围着所有人转的小太阳。

    只是他的太阳陨落了。

    再有的话,就是侯爷的秘密,永安卖桃花酥的铺子只有一家,是侯爷开的。

    刀尖舔血的侯爷,每天都会亲手做上几盒桃花酥,再由柳絮送到铺子里,再被陌离买了去,送给帝辞。

    一来二去,便是十年。

    只有一天间断,侯爷受了伤,怎么也起不来,柳絮又不会做,这才让人趁机钻了空子,给王爷喂了毒。

    后来啊,楚九月,帝辞,鹿生,陈安,那日苏,柳絮,揽月,上官逸,都默契的在九月奔赴江南。

    顾长生就呆在鹿府,终于等到故人舍得回家。

    (完结,祝各位诸事顺遂,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另一个故事也悄然而至,我们江湖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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