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没有血肉的面孔。
原本血肉所在的地方已经被灰黑色的迷雾代替，只能隐约看到其中的骨架，而在眼眶的位置，才能勉强看到一抹猩红的光芒。
对方早已经死了，这具躯体也不过是暂时的寄宿而已。
灰袍人抬起了头看向天空。
这时，天空的景象也在快速变化。
灰色的迷雾在黑夜中翻涌着，在伐木场燃烧的火焰之下渲染出红色的光晕。
漩涡！
一个巨大的漩涡在众人的头顶形成，不停的旋转，仿佛要吞噬一切。
“祂来了！祂来了！吾主奈亚斯特！”
灰袍人激动的大喊出声，手上的动作也已经完全停止，任由着兰陵阳的剑刃劈下。
噗嗤！
兰陵阳的道很轻易就斩进了灰袍人的身体，他只感觉到了很轻微的阻力，随后便将整个人砍成了两段。
变成两截的灰袍人也开始了自行燃烧，变成了一股股烟雾融入了天空的迷雾。
包括那支火把也是如此，兰陵阳原本想一起收容的心思也彻底没了。
他们现在有了更重要的目标，一个新的敌人。
不，或许连敌人都算不上，因为祂只是投下了意识与目光罢了，顶多也只算得上半具分身而已。
凡人可没有资格和神灵战斗。
就像手机屏幕里的动画小人再怎么愤怒，也只是二维的存在而已，又不可能跳出来给你邦邦两拳，更不可能顺着网线来打你。
祂来了，纵使祂没有恶意，可祂的影响依旧巨大。
天空的迷雾漩涡旋转着，形成了一只巨大眼睛的模样。
祂在看这个世界。
而瞳孔的聚焦点，正是兰陵阳手里的剑。
没有人预想到这一次的事件居然牵扯到了神灵，就算是兰陵阳也是如此，关于神的信息，在收容部都是绝密的档案，连他也没有资格知晓。
一瞬间，兰陵阳的大脑剧烈疼痛，无数杂乱无章的画面与信息涌入，那是一种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影，但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宛若漆黑的深渊。
这就是祂的世界，兰陵阳通过巨眼的瞳孔看到了这个世界。
不过很可惜，兰陵阳承受不了这些信息，身体的自我保护功能本能的将这些画面排斥屏蔽。
最后的结果，就是彻底的混乱，变成一个疯子。
兰陵阳的身体顺着重力向后倾倒坠落。
可奈亚斯特没有看兰陵阳，他的目标只是那把剑而已。
即使是神灵的一角，也不是凡人能够注视的存在。
然后祂就看到，一只手握住了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