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头上的那只竖眼神通无数，辨别真假之力便是其中一种。
只要被竖眼中射出的光芒照出，只要修为在灵圣之下，言行真假皆无法逃过他的窥探。
方才纪源开口时，那道灰光明明有所反应，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纪源没有说真话。
然而，下一秒，灰光的异动却戛然而止，这在灵圣无数次使用此术的历史上是从未出现过的，这才让他心中不由起了疑心。
未等纪源有所动作，灵圣眉头一动，额上的灵韵又散去了几分，那道竖眼显得更为清晰，激射出来的光芒也愈发浓厚。
身躯一颤，双腿一沉，在灰光中，如有千钧之力压在身上，双膝微微颤抖，只能强行以体魄之力去抗衡威压。
于此同时，在灵圣的注视下，纪源头上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细线，连上天际。
“这！！！”
灵圣双目环睁，满是不可思议。
在它的眼里，纪源头上无数虚幻的线条，细的如发丝，那皆是修为粗浅的普通人。而粗的竟如柳枝藤蔓，其上光芒极盛，显然，那些线条的另一头乃修为极高的大能者。
再看一条新成的线条，连着自己，也就比普通发丝粗一些。
而最为诡异的竟是其中有几条竟然是黯淡无光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些线条的另一头被人生生掐断，又或是以大神通掩盖。
眼前这个接受了神道传承的人族小辈到底是什么来头？
灵圣心中一阵嘀咕，实在无法想象，修为多高的人能有那么粗的丝线，而又是修为多高的人能够生生将人的关系线掩盖甚至掐断。
思虑间，灵圣心中有了主意。“罢了，你既然能来此地也算是缘分，作为此地主人之一，我也不好为难你，免得日后世间万族说我南冥中人不好客。”
说着，眉心竖眼中的光芒消散开来，纪源浑身一软，方才强大的威压瞬间消失，一时间难以适应，身子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重新审视眼前猴子模样的灵圣，心中思绪万千，实在想不明白，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人的态度怎么变得如此之快。
灵圣继续说道“那魔族晚辈与你有仇？”
这话问的自然是纪源体内的涂司，纪源点了点头，回道“死仇。”
灵圣却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远处悬空的吴悠，说道“要不我帮你弄死他。”
纪源回道“不劳前辈费心。”
然而，灵圣的神情却突然转变，脸上尽是戏谑之意。
“魔祖与神祖灵牌就在这天池底部，那魔族小辈此番来此便是要下去寻回此物的，池底有六大上古水兽后裔镇守，要不你们二人联手将各自的祖宗灵牌取回？若能成功，我便放你二人离去，并保证以后神魔二族在南冥地界有一席之地，若是败了，那便......”
话说至此，灵圣突然停了下来。
“哎呀，差点忘了，败了就死了，没有然后，嘿嘿嘿......”
纪源愣愣地看着眼前自言自语的猴子，只觉得脑壳生疼，心中哀怨不已，怎么又赶上这倒霉催的，我的小命哟。
心中的涂司却恨恨说道“与她合作，哼！不可能！”
然而，这话却被纪源强行压了下来。
“呃呃......”纪源支支吾吾，这才缓缓开口“前......前辈，这个难度有点大呀，别说六只，一只我都打不过，入水即死，这游戏没有半点悬念，您看着也没啥意思吧？”
纪源在赌，赌的正是这猴子心中的玩意。
果不其然，灵圣被纪源这话说得一愣。
“游戏？咦？你竟然能看懂我的想法，哈哈哈，不错，不错！好，冲着你这好眼光，帮你减点难度。”
说着，向水下厉喝一声“你们几个给我听着，出了合窳，谁也不许动手，不然今天的晚宴便由你们躺锅里当主料！”
话音落下，整个水面瞬间安静下来，连方才已经到了接近水面游动的合窳也停住了身子，只在水底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说完，灵圣冲着纪源道“好了，就这样，若这都打不过，不管你身后之人是谁，他日若真找上门来，与我无关！”
随即，身形闪动，消失在纪源面前。
纪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回过身，远远望着吴悠，或者说吴悠的魔道传承人。
而此时的鲛楚也看着纪源，方才灵圣的话并没有刻意隐瞒，被她全然听入耳中。
吴悠自然与涂司一样，不肯接受联手对敌的建议。
然而对于纪源与鲛楚二人来说，他们只是传承者，哪管你什么生死大仇，保住小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