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可以毁这里。
他那该死的祖父,不知道复制多少这样的东西藏哪里,想要全部销毁谈何容易?
他看那个巨大的液池,成百上千具贴着编号的实验体也看着他,用空洞且专注的目光。
盛天泽毛骨悚然。
这些实验体全都拥有他叔的相貌,他本该惧怕的,为盛嵘他留的阴影实太大。
他有,一丁点畏惧都无法产生。
任何一个近距离接触过盛嵘的人,都不会这些实验体认错是他,为这些东西连伪劣的冒牌货都称不上,他至多算是按照天神的相貌捏造出来的泥人。
可是即便如此,盛天泽依然无法对他手。
他做不滥杀无辜,即便这些“生命体”本就活不多久。
他祖父应该早就料他不会滥杀无辜,所以才放心地他带来这里,而不必担心他毁这个实验室。
盛天泽狠狠一拳砸特殊金属制成的墙壁上,那墙壁甚至有凹陷一丝一毫。
他恨得后槽牙咯吱作响,如果他像盛嵘那样强大,如果,他哪怕有盛嵘的万分之一的力量,他就不必像困兽一般这里无能狂怒。
如果他是他叔,或许会眼都不眨一,就这里毁掉吧。
毕竟,他叔从来只做正确的事,而不是善良的事。
可他终究不是盛嵘,不是高高上的盛家先生,他永远都敌不过他的叔。
就心灰意冷之,一阵熟悉的威压袭来,不等他反应,他周围坚不可摧的金属墙壁开始产生丝丝裂纹。
一道。
两道。
三道……
墙壁仿佛承受着难以承受的压力,开始扭曲起来,裂痕越来越大,盛天泽傻似的就这样看着这一切发生。
巨大的液池早已经承受不压力,出现裂缝,用来培育实验体的液体开始渗透出来,而那些实验体完全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碎石,盛天泽怎样都无法突破的这个实验室,就他眼前这样轻而易举地瓦解。
他意识用异能风罩护住自己,周遭灰尘漫天,遮盖住视线。
很快,一切归于虚无,他放护住头部的臂肘。
雨声淅沥。
雷声阵阵。
深沉的夜色中,盛天泽看前方矗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男人怀中抱着个丽的青年,同样站雨中,雨水却无法靠近他。
他忽而笑出声来。
他其实早就输,只是他始终不肯承认,如今他看清,他早已一败涂地。
天骤然放晴,被雨水冲洗过的空气竟显出一丝甜味。
天边一颗启明星格外明亮。
“喂,我说——”沈眠刚要开口。
盛天泽蓦地开口:“一切都是爷爷做的,末世是他的手笔,病毒是他的手笔,甚至这片废墟面,掩埋着他罪恶的证据。他弄很多实验体,帮他掠夺异能的力量,嫁祸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除掉叔。”
沈眠眨眨眼,这人干嘛说一堆他早就知道的事。
盛天泽道:“是叔,这件事如果公开,盛家就完。”
帝夋道:“你很乎盛家?”
沈眠嘴角一抽,他觉得盛天泽还是不要肯定的回答比较好,否则以男人记仇的个性,可能为盛天泽乎盛家,而让直接让盛家走毁灭。
不等盛天泽回答,帝夋又道:“他哪。”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盛老爷子。
盛天泽狠狠一震,像是记起什么,说:“尧、尧尧……他去找尧尧,他说尧尧继承怪物罪恶的血脉,不能留。”
罪恶的血脉?沈眠冷笑一声,确实,盛家人全都遗传怪物的血脉,这个怪物就是盛老头。
他看帝夋,男人却很冷淡。
沈眠推他一,“你他说吗,盛老头去找尧尧。”
“嗯。”男人应一声。
沈眠气笑,说:“你不会是想借盛老头的手除掉尧尧吧?”
帝夋道:“那小鬼这么简单,想除掉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多吃点苦头,对他坏处。”
沈眠劝道:“可盛老头去京城,盛老爷子的那张脸认识的可不少,就算成功你洗清嫌疑,一旦他干的事情被发现,盛家的名声就完蛋,你也会受牵连,我不希望你受伤害。”
帝夋只好说:“这里的事处理完就回去。”
“这里还有什么事?”沈眠一愣。
就这候,被掩埋地的实验体全都像得指令一样,朝人扑来。
这些实验体看似苍白无力,毫无用处,其实具备五级异能的力量,成千上万个五级异能,这个世界还几个人可以招架得住。
就算敌得过,也要被消耗许多精力。
沈眠看着成百上千个和盛嵘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东西,用着不伦不类却极为凶猛的攻击,膈应的不得,还好帝夋什么耐心应付,紫电破空,瞬间便将这些东西轰得连渣都剩。
然而远远有结束,从地又爬出一批,还未靠近,便被一阵鲜红色的火焰烧成灰烬。
又一批从身后袭来,帝夋的精神震慑停动作,一道巨大的风刃划过,便齐齐碎裂开来。
盛天泽看着这一幕,暗想他叔果然够狠,他要是对着这么多自己的脸,肯定不去手,至少不会这么果决。
眼看越来越少,只剩最后几个,沈眠忙喊道:“留个活口——”
帝夋停顿一,好歹留个活口,却也是半死不活。
沈眠确认过还有气,放心一些,朝盛天泽道:“这个证据带着,回京城你叔洗脱冤屈,就算为上次的事将功赎罪,懂?”
盛天泽冷哼道:“我凭什么要将功赎罪?我都跟你撕破脸!”
沈眠道:“就凭你打不过你叔。”
“……”
说完,那两人便消失原地,盛天泽看着剩的那个实验体,对这张和他叔一样的脸恨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