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本校还有要忙，你自己离开学校去过暑假吧。”
诺擦着额角涔涔的冷汗，觉自己要是再在步九照面前晃悠，很可会被他捏死，转身想要开溜。
但他没走出多远，谢印雪扬声唤他名字：“诺——”
诺哪敢停步？他当自己聋了，跑还快了。
青年却不疾不徐继续与他说：“有空去整个容吧，不然下次再见，是我来为你整容了。”
这句音才落，诺飞了出去。
那四肢同时腾空的姿态很像是被人踢飞的，不过谢印雪没看到始俑者何动手。
而诺走后，所有参与者都恢复了成人体型，他身的衣物也变回了刚进游戏时所穿的那一套，张彩霞、江茉等人都不想在这所阴森血腥的校园里多待，等大门一开亟不可待地冲了出去。
路，张彩霞又小声和金曦嘀咕：“这个副本的摆渡者到底是谁啊？真不是谢印雪吗？你看他分明是认识引导者npc，这哪个参与者可做到啊？”
“我哪知道？我都通关了，是谁都不重要。”金曦说着回头望了一眼仍站在校园操场正中央的青年，蹙眉喃喃，“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与npc相熟的参与者……”
进入副本数次，都没见过相同的npc，别说是认识他。
所谢印雪真是普通的参与者吗？
那一身鹅黄衫立于操场正中央的青年，仿佛这尽的晦暗中唯一的一缕明光，似乎仅仅是靠近他都获融融的暖意。
金曦收回目光，头也不回踏出学校大门，心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谢印雪自己才知晓了。
谢印雪也转过身，不再看死寂沉默的永劫止学院，而是侧面仰目望着身旁的男人说：“这个副本真有意思。”
“你又觉有意思了？”步九照回应着谢印雪的，并掀眸瞥了柳不花一眼，示意他赶紧滚，别打扰他和谢印雪进最后的温存交流。
柳不花纵然不愿，也因为欠了人情只幽怨地离开。
步九照见状心满意足，听着青年继续和他闲聊：“好人全活了下来，坏人都到了报应，这还不够有意思吗？”
闻言，步九照右眉一挑：“你在夸你自己是个好人？”
谢印雪眉眼微弯，眸中漾起脉脉意：“我是在夸你是个好人。”
步九照听不懂这句是什么意思，只是纯粹觉青年是在夸他，不住心悦欢愉，又不想肆意，赶紧抿直唇角故平静。
“只是到底没让教导主任画完那九十九万个圆。”谢印雪看他这样，眼底意浓了几分，“九这个数字多好呀，可惜了。”
这下男人彻底按捺不住心中激荡的情绪，挽唇了，但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容短暂存在几秒后黯淡下去，又不了：“一点都不好。”
“你讨厌我名字里的‘雪’字时我都没生气，怎么我夸你名字中的‘九’字，你反倒恼了呢？”谢印雪有些奈，柔声问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吗？”
步九照沉默不语，苍眸中似被风雪卷席，带来边际的凛寒，却不是对着谢印雪，而是掠过青年望向昏暗光的天穹。
沉寂许久之后，他方才重新开口：“不喜欢。”
“噢，不喜欢雪，不喜欢阴天，不喜欢白色的衣裳、不喜欢旁人打翻你的烧烤架，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喜欢了。”
谢印雪问他：“那你喜欢什么？”
步九照垂眸睨他一眼，又移开目光，轻声道：“你明知故问。”
谢印雪闻言不禁又了起来，眼角都渗出了些水光，莹莹沾在他睫羽。
步九照看见这人这样厉害畅快，不解问道：“你什么？”
随后，他听到青年说：“我在我自己。”
步九照皱起眉。
下一瞬，他却见青年抬手轻轻抚着他的面庞，张唇道：“步九照，或许算我不是为‘生’而来，但只要知晓这里有你，我也会为你而来。”
青年的五指没有多少温度，他身体孱弱，一贯此，出口的一字一句也似寒峰玄冰，又沉又重地砸在步九照心尖。
但他不觉疼，只觉自己心跳的感觉是那样强烈，让他也忍不住抬手，想回应青年的触摸，哪怕青年的面颊白若寒雪，触手只刺骨冰凉，他也想主动触碰一次。
只是他还未碰到那一寸莹莹的雪，青年化白芒光点，同一场落地即融的新雪消散，再踪迹可寻。
唯有他的面庞还残存着些被摩挲的余感。
步九照怔怔地抬手覆住自己左颊，仿佛这样做将青年的气息留久些，最好永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