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红盖头的新娘打扮, 大半夜不管哪看见都会觉得渗人,更何况是这种没有路灯的村寨小路上。
许璐看清这个红嫁衣女人的刹那,瞳孔便恐惧情绪的驱使下骤然缩小, 身也不由自地开始颤抖, 嘴唇嗫嚅般的张合着——
“啊啊啊——!”
许璐前面的人, 几乎都被这身刺耳的尖叫声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身朝后望去;而许璐后面的人, 看到许璐回头望着他们身后露出惊悚恐惧的神情时, 同样也是怔住了。
虞沁雯就落后许璐几步, 她紧紧攥着李露茗的手, 不敢回头, 望着许璐问:“许璐……怎、怎么了?我们身后有什么吗?”
“我……”
许璐嘴唇张合着, 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璐前的黎弘不仅回头了,他还往后了几步,抻着身帮李露茗还有虞沁雯看了看她们后,可除了昏暗看不到尽头的小路外, 他什么都没看到。
是黎弘告诉她们:“你们身后什么也没有啊。”
“可是我刚刚……”许璐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狂跳的心脏终找回自己的声音,“看到了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她还盖着红盖头,就跟我们身后。”
许璐的话让原本就沉静的夜色变得越发死寂。
周围悄无声息, 没有虫鸣, 没有风声,只有他们有些粗.重的呼吸和慌颤的心跳。
廖鑫阳吞了吞口水道:“你确定……是‘人’?”
大半夜穿红嫁衣, 盖着红盖头跟活人身后的女人,怎么听都像是冥婚死去的鬼新娘啊。
“别害怕,她哪?”
柳不花皱着双眉, 从袖袋摸出一张金黄色的夹食指与指间,掐了个法决的手势正气凛然道:“让我来会会她,看看她有深的道行。”
黎弘小声提醒他:“柳先生,你的符好像拿反了。”
柳不花闻言神色不变,淡定道:“符的正反并不会影响它镇邪的功效。”
“她现不见了,我刚才真的亲眼就看到她我们身后,甚至差一,就碰到……”许璐望着徐琛身边的段颖,顿了下话音才继续道,“段颖的肩膀了。”
这下子连路陵都忍不住搓了下胳膊,“许璐,你越说越吓人了。”
段颖抿着唇,垂下眼睫颤声道:“她没说慌,我确实一直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们也是……”李露茗和虞沁雯也附和着段颖说,“但我们不敢回头,就假装不知道。”
今晚第一次彩排发生了那样的事,几个女生尤其是李露茗吓都快吓死了,一路上心神不宁的,她那会儿看村民都能脑补他们是鬼,现夜路又被人拍了肩膀更是恐惧得濒临窒息,不断想着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和故事,腿软的都快不动路了,根本不可能回头。
“啊?我也感觉有人拍我肩。”结果黎弘听完李露茗的话也愣了下,“我刚准备回头,就听到许璐叫了一声。”
谁知许璐闻言立马睁大眼睛否认道:“刚刚那声不是我叫的。”
廖鑫阳问她:“不是你叫的吗?听上去嫩,像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啊。”
“真不是我。”许璐摇头,“我没叫,我被吓得发不出声音了。”
路陵问:“那刚刚是谁叫的?”
众人目光投剩下的四个女生:李露茗、段颖和虞沁雯,还有一个应伊水,但她们全都说自己才没叫。
“夜路别回头呀。”捏着黄符的柳不花叹了口气,对大家说,“人身上有三盏火,肩上两盏,头顶一盏,回一次头就灭一盏。”
“三盏都灭了,便容易被脏东西缠上。”
最后这句话是谢印雪说的。
不过他这样说着,却转身从队伍的最前到柳不花身旁,然后从柳不花手抽那张黄符,再用双指夹住手腕轻转,黄符便无火而燃,黑夜绽出一缕温暖的火光。
接着谢印雪挥袖火符掷下,火符及地的瞬间便自心掀起一道焰浪,如涟漪般荡开扫过每个人的脚下。
应伊水被火焰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这些焰浪并不滚烫,甚至没有任何热度,只如同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待焰浪消失后,他们脚下原本干净的黄土地面就显现出了几道深黑色的脚印。
“这些脚印是那个鬼新娘的吗?”应伊水俯身蹲下,像白天观察药材一样端详着这些脚印,皱眉道,“怎么看着……好小啊。”
这些脚印确实小的出奇,几乎只有巴掌大小,像是三四岁孩童的赤脚丫,但不是每个人身边都有,它只李露茗、段颖和虞沁雯,还有黎弘、徐琛和晁清河六个人身边徘徊。
许璐身后也有脚印,却要更大些,显是个成年女性留下的。
柳不花不禁感慨叹道:“看来今晚跟咱们身后的鬼还挺啊。”
谢印雪也轻轻挑眉,目光黎弘、李露茗一行人的面容上滑过,却什么都没说,只柔声道:“先回去睡觉吧,我经帮你们重新了身上的三把火,这次别再回头了。”
众人听着谢印雪的话不再单独行,都和队伍的其他人挨得近些,十分钟后,他们终回到了村屋。
闵元丹早就回来了,并且屋了灯,看见众人姗姗来迟他又骂道:“回来睡觉也这么慢,你们怎么回事?遇到鬼打墙了啊?”
大家现对“鬼”这个字眼十分敏.感,总觉得有股阴风随着闵元丹的话也蹿进了村屋之。
李露茗抓着虞沁雯的胳膊说:“雯雯,我们回屋睡觉吧。”
“嗯。”虞沁雯应了一声,不敢大堂逗留,赶紧和李露茗进了卧房。
黎弘依旧抱了柳不花的大腿,和他住一屋,应伊水也仍是和许璐一块住,段颖跟徐琛虽然闹了别扭,但没分房睡的打算,廖鑫阳却没胆子再一个人睡觉了,想找个人同住一屋。
然而晁清河回来的路上身边有小鬼脚印,廖鑫阳怕自己和他挨得太近也会被小鬼盯上便不考虑他;至路陵和步九照……这两人神情一个赛一个冷漠,浑身上下都散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步九照的脸色更像是直接写了个“滚”字般臭,所以最后廖鑫阳只能求助的目光投看上去温柔又亲和的谢印雪。
他问谢印雪:“谢先生,我能和你住一屋吗?我有些害怕……”
谢印雪唇畔是浅浅的微笑,拒绝人的话语却一都不委婉:“抱歉,我不喜欢与旁人同住一屋。”
廖鑫阳有些讪讪:“那……”
“你和我住吧。”路陵抱着胳膊,打断他的话,“快过来,我要睡觉了。”
“谢谢谢谢!”廖鑫阳眸光顿时亮起,叠声道谢着跟上路陵的脚步。
至剩下的其他人,自然是各住一屋。
谢印雪负手缓步踏进房屋,再转过身来面着门口,门合上。
家以外的地睡觉谢印雪是从不褪外衣的,他只会把鞋脱了,规规整整地摆床边然后躺下,开始闭目休息。
可惜睡下没久,谢印雪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它门口出现,并渐渐朝床沿靠近。
谢印雪蓦地睁开双眼,可屋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现大概是早晨六左右,太阳还未升起,不过透过半敞的窗户,谢印雪看见天边经泛起了鱼肚白,而屋内圆桌上的白蜡烛还燃烧,光线亮又温暖,照亮了屋内的同时,也照出屋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那道人影有些奇怪,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它就像是一个盖着盖头的女人——像许璐描述的红嫁衣女鬼。
这女鬼跟着他们回村屋了吗?
谢印雪撑着床榻直起身,想要下地时却发现自己睡前摆床边上的鞋子不见了。
是谢印雪便赤足踩着凉地门边,打开房门看院场。
院场内没有盖着盖头的人,只有举着蜡烛从厕所来的徐琛,他没注意到谢印雪,可能是为独自上厕所有些紧张,他小跑着冲回门没关上的房间,然后头也不回地门踢上。
可正为他没有回头,所以徐琛没有看见他屋子的门并不是他踢了一脚就立刻合上,而是快关上时停住了——像是被一只手挡住,又打开了一道能让一个人进去的距离,这才重重合上。
谢印雪见状不由挑眉。
他平时是不开阴阳眼的,为有些鬼死状太磕碜,谢印雪不想看到它们影响心情,便只需要的时候才开阴阳眼。
不过刚刚瞧见的那一幕即便不开阴阳眼,谢印雪也能看出来:有个“脏东西”跟着徐琛进屋了。
并且回到村屋后,碰见脏东西的人也不止徐琛一个,自己也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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