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见明颤声：“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更何况辅修一外院的课，一学期要多交几万币。
为了争取奖学金的名额，个考核季他通宵了三，几乎怀疑自己要猝死。而这样的日子，接下来还有五年。
至于孤身飘零的寂寞，就更不必。
他其实很辛苦，太苦了。
“整个类帝国……九座星城……”
“都是这样的。”
“——那就是整个类帝国、一直以来，都错了。”
沉冷的嗓音响起，皇太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断定，又：“以，们会将它拨正的。”
姜见明蓦地睁大了双眼，他定定着面前年储君优美的面容，似乎想什么，张口却哽了一下没出来。
他立刻咬牙背过身去，清瘦的手背撑在桌角发抖，居然像是要哭了。
“……”
莱安惊住，心口突然疼了一下，像被凭空割了一刀。
皇太子语无伦次道：“……不要难过。带去机甲，好吗？明就可以去，想金晓之冕吗？皇帝的铁玫瑰也在。”
“没有……没有难过。”姜见明只是摇头，有仓皇地抓过自己的书包。
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么在外面前失态过了，情绪失控的感觉很糟。他抿唇埋头就想往外走，“时间太晚了，殿下，……”
可那位却不放过他。莱安抢过他的包，抢先一步推开包厢的：“太晚了，送回去。”
姜见明倏然回身瞪他，窗边的月色落下，那双眼眸锋锐得像淬了层冰，偏偏眼尾薄红，隐约还有水光潋滟。
莱安僵住，脑中一片空白，欺负了残类的罪恶感无法抑制地冒出来。
他以为下一刻残类就要闹了，或掉下眼泪来。
他不知道对方心里积攒了多委屈和酸楚，发泄出来或许会好受，所以他等着。
是没有，莱安眼睁睁地着姜见明紧攥的手指用力到泛青，眼底的激动逐渐在克制下平复。
仅仅几秒之，军校生就恢复了温吞沉静的模样。
他礼貌地轻轻：“……好的，那就谢谢您。”
……
去往凯奥斯军校的一路，莱安忍不住每隔一段时间就从飞行器的内置视镜瞧他。
残类军校生坐在座，起初一直保持着垂首端坐在一角的姿势。
来也不知道是精神的疲惫，还是被窗外流光般的夜灯照得困倦，他怀里抱着书包闭眼侧身，安静地缩得更小了。
莱安盯着了半，刚刚心口疼过的地方又开始骚动。
殿下面无表情地暗想：如果到军校的时候这睡着了，今晚就把他弄到皇宫里去。
遗憾的是，姜见明没有睡。
飞行器一停在军校口他就下了，非很清醒，而且情绪已经完全镇定下来。
甚至能够沉着地询问皇太子：“既然殿下对是特殊的，那可以解为，您想和交朋友吗？”
“……”
莱安殿下艰难地消化着某巨大的落差感。
他沉默许久，多有矜持地道：“是在拉拢。再过几年，等从军校毕业，可以跟着做事。”
姜见明轻叹：“啊这样……”
莱安一秒钟反悔，立刻找补：“——做朋友也可以，如果更喜欢这个叫法。”
拉拢这个词来也不是他想提的，皇太子毫不惭愧地把锅甩了：几前他与兰斯家那位小家主闲谈，谈及这位自力考入凯奥斯的平残类，是兰斯提的这个词。
“能做到这样是很不容易的，殿下，赋和勤奋都需要达到远超常的程度才有可能。”
那时奥德利抿着红酒感慨，眼眸深深：“准备观望一下这个，如果确实出众，考虑将他拉拢到兰斯家来做的幕僚。”
——当然，那时的奥德利绝不会想到，仅仅几年之，她就会像操心她的宝贝妹妹一样为这个残类年焦头烂额，恨不能把妥帖地保护起来。
此时的兰斯也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位豪家主，从性的角度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位优秀的残类。
可惜奥德利要失算了，莱安暗想。
现在这个是他的了。
“殿下……莱安殿下？”
残类在叫他。姜见明站在路灯下，略微歪着头，“今晚多谢您的款待，下次再见。”
他下次再见了。莱安的心情又变好了许多，听到姜见明又：“，殿下，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
姜见明：“可能有直白，请不要见怪。”
莱安：“朋友之间，不用拘束。”
“那，”姜见明于是问道，“为什么一直？”
“？”
皇太子迟缓地露出疑惑的神色。
姜见明用无辜又诚恳的神色提醒了一下：“是指刚刚在飞行器，也并不止刚刚在飞行器。”
“……”
莱安僵住了。
“其实，知道那您根没机甲比赛。”
姜见明继续道：“因为您一直在。”
莱安：“……！”
“您问为什么总是能认出您，因为您盯着的眼神，总是太……”
姜见明抿了抿唇，把脸埋在夜色绘出的阴影里。
他咽下了已经到舌尖的“太有侵略性了”一词，换个更委婉的法：“太明显，就是这样。”
“……”
飞行器内，年的皇太子双手紧紧扳着操纵台，喉结狼狈地滚动，只感觉从脖颈到脸颊一路都烧了起来。
他脑子里刷啦啦飞过千百辩解，无一不显得苍白。这丢丢得，让小殿下恨不得变只鸵鸟把头埋进地里。
等他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心准备，抬起头，却发现飞行器外早就没了。
夜色中，军校生已经步伐轻快地走进了军校的大，还记得冲这边挥挥手，随背影就远了。
飞行器的驾驶席，莱安许久回不过神来，半是觉得荒唐半是觉得挫败，气得踢了一脚飞行器的操纵台。
这个怎么……
和他做了朋友就变得这么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