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林歌将照片往上提,玄机显露出——它的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都是被折进去的。
若是有人看到,此刻理应吓掉眼珠子。这幅在帝国家喻户晓的帝后双人像,竟然远远不是实物的全貌。
林歌先将上下两边展开,照片顿时扩展一大半。能看出背景就是在白翡翠宫内,这片栽满金玫瑰的后花园。
甚至就连拍照的片空地,也在皇帝如今正对着的地方,站起再走两步就是。
随后,她把右侧的折角揭开。
右侧折角一开,这张应只有帝后两人的照片里,就多出一个人。
分明是如今的女皇帝,当年尚为的储君的林歌人。照片上的林歌比如今显得更年轻,她双臂缠着皇后西尔芙没有捧花的左手臂,露出灿烂而痞气的笑容。
林歌定定地凝望着当年的自己,:“确实像个笨蛋。”
首领沉默地看着,一动也不动。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将手放到林歌的肩上。
许久,大约过足足两三分钟,林歌才缓慢地揭开左侧的折角。
她的手指有僵直。似乎伫立在故人门,鼓足勇气才敢推开。
左侧折角也打开。
明媚的阳光落在闪烁的金穗流苏上,是一身帝国旧制的元帅军礼服。
元帅人却意地年轻,有着柔顺的黑发与一双深邃的黑眸。他的面容极为苍白,仿佛久病在身。神色则无奈而温柔,微微侧身,一副想逃离镜头却无法的模样。
往下细看,他的手腕没有晶体凝结,是在个年代被公认劣等的残人类。
而无法“逃离”的原因,则是他的手被身旁的凯奥斯大帝扣住,手腕与手腕交叉,紧紧地指相扣。
原在帝后像之,大帝的神情是威严冷肃的。
然而加上这一角的风情,就变成一正地欺负人,坏得很。
西尔芙皇后的笑靥,一贯被解读为圣女般的宽广温柔。
可如今被林歌痞痞地挽着手臂,就变成半是嗔怪半是羞的,更娇美鲜活的笑容。
——照片里的天色与六四年后的今日一样澄澈淡青,日光正像瀑布般自薄云间倾斜下,照在还很年轻的男人女人身上。
照片里的四个人,右到左,分别是储君林歌、皇后西尔芙.松、帝凯奥斯,以及几乎没有在帝国的记载上留下过真容的——开国统帅恩.亚斯兰。
背后是白翡翠宫的金玫瑰花圃,有灰雀和幼鸽停在藤蔓编织的架间。他们每个人的神态都么轻松自如,好似涉过战火与星尘之后,终于抵达一个宁静的天堂。
在这里,谁都可以尽情地休养伤痕累累的身心。
可以爱,可以幸福,可以永恒美好。
“……”
女皇帝林歌凝望着相片许久,她的面容无波澜,眼泪却再次右眼里落下。
一只藏在冰冷黑甲下的手伸过。
静静地接住滴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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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翡翠宫。
典礼的流程刚走完,人还没散尽。
不过这也难怪,难得有这么多大人物齐聚一堂的时候,无是谈正事、攀系还是看热闹,多留一留并无坏处。
凯文气喘吁吁地一路穿过人流,狂奔过。他慌张地四顾,忽然面走过一美艳的倩影。
“借过。”
唐娜.赛克特冷淡地提着自己的礼裙,凯文身旁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手腕上的链子闪闪。上面镶八颗被打磨成圆珠的红玛瑙,一看就知造价不菲。
一时间,凯文只觉得一股寒流头冲到脚底,吓得他手足僵硬。
和自己刚刚在劳伦的宅院捡到的宝石,形状光泽一模一样!
回过神时,这位戴着手链的贵妇人已款款离开。
凯文如遭雷击,忽然有人推他一把。少年踉跄两步才站稳,惶然抬头……
他这才发现,自己跑到贵族等等上流人聚集的圈子,不少人望着自己朴素的、被汗打湿的衣衫,隐隐皱眉走远。
脑袋里的一股热血似乎冷,凯文牙齿咯咯地撞击,茫然地再次四下看去。
冥冥,他隐约觉得这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紧急、更凶险。姜学长不在这里,他又没有认识的人……
忽然,凯文的目光落在某处亮起希望。
是个被人群簇拥的银发青年的身影,青年一举一动姿态俊美,含着笑谈吐自若。远远望去,显得高雅如冰山雪莲。
凯文曾见过这位阁下更亲善的一面,他曾向平凡的自己伸出戴白丝绸手套的手掌,说……
“不用拘谨,姜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与他交好,么我们也是朋友。”
凯文胡乱抹抹脸上的汗水,咬牙压下自卑,鼓起勇气挤到面,气不足地喊:“兰……兰斯阁下!”
奥德利.兰斯闻转过身。
凯文生怕对方不会认真搭理自己,甚至干脆不记得自己,赶忙结结巴巴地说出请求:“您好,我想找……姜学长!不是……姜上校!我有很重要的,不,很紧急的——”
“你是……蒋.凯文?”
奥德利很快认出,这个少年他在年节见过的,是凯奥斯的军校生,姜的学弟。
然而此刻,这孩子发间挂着汗珠,气喘吁吁话都说不清,脸色是煞白的,双腿还在发着抖。奥德利敏感地意识到有异常,抬抬手,对应酬的几位贵族说“失陪”。
只见银发青年人群走出,凯文有恍惚,只见兰斯阁下将双手按在自己的肩上,带着安抚的意味。
奥德利放缓语气,认真:“姜和皇太子殿下一起去皇宫里面。或许……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