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肉桂幼苗将贱卖给索尔,当做喂猪的饲料,约莫还能赚个最多十克鲁左右的小钱。
一切完成后,张诺亚来到叶疏惠的木屋前,敲了敲门,掏出自家的钥匙,将门打开。
这对好兄弟的屋门共用一把钥匙。
今天叶疏惠房内的景象非常罕见,他居然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张诺亚有些好笑地看着伏案书桌,正拿着钢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使劲挠着头,却无法下笔写一个字的好友叶疏惠。
之所以叶疏惠难得地拿起了笔,是因为明天下午有一堂试香课。也就是要求学生对香料进行嗅闻以及记忆的课。
这是每一个调香师都需要进行的必修课。
前世娇兰家族的孩子,据说在十岁左右就要熟练掌握一千五百种气味。而任何一个品牌,专业的调香师,至少要分辨出三千五百种气味才算合格。
这些气味错综复杂。其中不同香调有着较大的差异,比较容易分辨。
但在同一香调中,有些香料的气味非常相似,如苦橙与橙花油,广藿香与橡木苔。
香料世界太过于庞大,以至于系统在给张诺亚介绍气味商店时,也只在各大香调区块中,选取十几个常见的气味叙述。
这堂课,也是张诺亚目前最为头痛的一门课,关键还是他自己选的必修课。
任课教师是一位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嘉百列·杜普顿。
叶疏惠正绞尽脑汁的,正是她布置下来的作业。每周她都会布置“加法”的作业,让学生们去想象两种香料混合之后,所发出的气味。学生们需要用另外一种最接近这种气味的香料去进行描述。
张诺亚对这一训练不敢苟同。在他的理念中,香料混合中每一组分是相辅相成的地位,并不是融合成第三种味道,除非发生了化学反应。
虽然香料混合的味道无迹可寻,但多次尝试训练也是能够得到经验之谈。比如张诺亚常听人说香蕉加冬枣会有一股鸡屎味,吃完后“唇齿留香”,也是相当有趣的了。
嘉百列女士虽然严厉,但对课程非常认真负责,给每个人布置了不同的加法作业。张诺亚的是“伏特加+巧克力”和“玫瑰+海草”。
遗忘所有气味的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只能放弃作罢。反正已经下定摆烂的决心,倒也无所谓课堂表现。
他便在一边看着叶疏惠绞尽脑汁。
“唉...我闻过这个味道,我也有印象,但就是想不到有什么别的东西和它味道相近啊!”叶疏惠使劲挠着头,哀叹着。
“木炭灰+白桃。”
张诺亚爱莫能助,只能拍拍兄弟的肩膀,说道,“别折腾了,等会儿还有历史课呢。咱不是还有南蕴姐吗,去问她就好了。”
叶疏惠沮丧地点了点头,叹息一声,“只是到时候考试,咱俩都逃不过去。”
试香课每半年进行一次大考。嘉百列女士会将试香纸浸泡在未知溶液中——可能是一种香料、也可能是多种——然后让学生闻,并分辨出试香纸上所有气味的名称。
张诺亚想到这些也是十分绝望,只能强颜欢笑道,“咱俩都这样多久了,还没见人把咱赶出格拉斯岛呢。怕个屁!”
叶疏惠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性格,闻言嬉笑着说,“说得对。等会上完课夜宵吃点啥呢?”
————
晚上的历史课,讲述的是大陆历史与弗朗西斯公国近代史。
制香四房弟子都来参加。地点在大师广场旁的大教堂。
同时选择这门课作为旁听的二人,难得没有迟到,找到制香二房的位置,挤入人群中坐下。
很快,舒南蕴和她在制器学院的闺蜜一并来到了教堂内。
她的闺蜜名叫文楠,是在张诺亚和她到格拉斯岛后两年来的。两人关系非常好,所以在舒南蕴决定兼职制香学徒的时候,她也向制香学院提出了申请。
现在两人一个在制香二房,一个在制香三房。彼此以弗朗西斯吻别礼告别之后,各自入座。
张诺亚嬉皮笑脸地求舒南蕴帮他俩解答一下嘉百列女士的问题。
昨日之前的她面对张诺亚这样的请求,会经历以下三个步骤:首先礼貌地拒绝,接着被他黏着软磨硬泡,最后无奈地回答他的问题,警告一次下不为例并让张诺亚用点心学习。
但得知了他失去嗅觉的事情之后,舒南蕴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他们的笔记本,看了两眼,很快地写下几个字。
接着,历史课便开始了。
主讲教师费尔南多·乔立先生,非常年轻,是弗朗西斯“学城”吉普赛一流大学——耶克大学历史学的副教授。
费尔南多先生是蒙梭工厂最受欢迎的讲师。不仅是因为他极富西方男人的成熟忧郁气质和堪称完美的外貌,更多的是因为他讲的历史课实在是太精彩了。
张诺亚很快就沉浸在了费尔南多饱含激情的讲述中。一边听一边翻书,扫荡着之前没有掌握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