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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村妇终有喜 寡妇明事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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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曼丽慢慢坐起,稍稍平静下来。

        徐天宇给她重新换了杯热水递给她说:“表姑,以后再也不要这样激动了,一定要用平常心来对待自己这次怀孕。怀孕期间,还有好多事项需要注意,才能保证胎儿平安出生。”

        张曼丽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就是太高兴了,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让你见笑了。你说吧,看看我今后还要注意哪些?我保证做到。”

        徐天宇递给张曼丽两张纸巾说:“十月怀胎一共是280天,在怀孕初期的时候,避免干一些重体力活,尽量多地休息,怀孕的前三个月是属于比较危险的时期,胎儿发育还是不稳定的。怀孕前三个月和怀孕最后三个月是禁止性生活的,其他月份也不要有过多的性生活。怀孕前三个月还需要口服叶酸,来预防胎儿畸形的情况发生,村里计生专干那里就有免费的叶酸。平时一定要多注意休息,避免熬夜,多吃新鲜的水果蔬菜,避免大鱼大肉,胎儿的生长发育是需要营养的,但不能营养过剩。每月要做一次产检,怀孕七个月后要每月产检两次。”

        张曼丽边听边点头接受,但她仍担心地说:“像我这样的大龄怀孕,将来可会难产的?”

        徐天宇笑笑说:“你多虑了,你现在才三十岁,还算最佳生育年龄,生殖细胞和身体素质,生育能力和子宫收缩力都处于最佳状态,早产和难产的机率很小。你的预产期我已经计算过了,在明年的六月十五号前后。从现在开始,你有什么不适的,就随时来找我,或者我到你家里去,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张曼丽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不过,到时候一定由你给我接生,我听说你接生不但不痛,还能生大胖小子。”

        徐天宇哈哈一笑说:“传得这么邪乎,无痛分娩是真的,生男生女可不是由接生婆决定的,是由受精卵决定的,在卵子与精子结合的那一刻就确定了,怀孕后谁也无法改变胎儿性别的。”

        张曼丽娇羞地说:“我不管生男生女,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就要你给我接生,反正我的身子你都看过了,我也没有怕羞的,到时候预产期到了,我就赖在你家里不走了。”

        徐天宇无奈地说:“好,好,好,到时候我给你接生,总行了吧。”

        张曼丽高兴地站起来说:“这还差不多,那就这么说定了,不打扰了,天宇你该吃晚饭了,我走了。”她说着,转身走出了诊所。

        徐天宇也赶忙起身说:“表姑你慢走,注意安全,天宇不送了。”

        张曼丽出了徐天宇的家门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但她却精神抖擞,步履坚定,趾高气扬,见人就打招呼地向自己家走去。从这一刻起,她扬眉吐气了,她终于可以抬头走路,正眼看人了,多年的阴霾,都因自己怀孕而冲散了。

        徐天宇来到餐厅,看到满桌饭菜,朱立兰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自己过来吃了。他从橱柜下面拿出中午喝剩的半瓶白酒,又取出两个酒杯,分别倒满酒,然后坐下来等朱立兰一起吃饭。

        朱立兰安顿好朱立华母子,走进餐厅,看见徐天宇单手托腮在沉思,不觉轻声说:“天宇,你还不吃饭,还等什么,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在等你呀,小姨那边都安排好了吗?”徐天宇看着朱立兰,微笑着说。

        朱立兰今晚穿着简单,上身穿的是旧的白色圆领衫,领口开得很大,很宽松,里面明显未穿文胸,露出很深的乳沟。下身穿的是棉绸系带灰色休闲裤,脚穿塑胶凉拖鞋。当她听到徐天宇说要等她时,她心里一热,连忙说:“我又不是客人,等我干嘛,你先吃就是了。立华已经吃过了,她正在给宝宝喂奶。”

        “那你就坐下我们一起吃吧,你陪我喝两杯。”徐天宇拿起筷子,招呼朱立兰坐下。

        朱立兰也不再推辞,坐在了徐天宇的对面,拿起筷子说:“我又不能喝白酒,陪不了你的,还是你自己喝吧,我给你搞好服务。”今晚朱立兰准备的菜并不多,也就一荤三素,四菜一汤,她考虑就两人吃饭,应该够吃的,尽量不浪费。

        “那就换红酒,怎么样?”徐天宇征询着说,他看着朱立兰,感觉她与张曼丽比,真是简单朴素多了,应该提高一下档次,有必要给她定做两套职业护士服了。

        “不用,不用换酒,我又喝不多,再开酒会浪费的。”朱立兰连连摆手说。

        朱立兰和徐天宇的这种距离感,就像一时难以逾越的鸿沟,实际上这是一种心理障碍,是两人不同的思维定式造成的隔阂。虽然徐天宇明里暗里都做过阐述,但对朱立兰来说,她认为徐天宇不愿接受她献身的付出,就是没有真正把她当成一家人,只是可怜和同情她们母女仨人,她们从骨子里是不愿接受这种怜悯的,她们要的是永远爱她们保护她们,和她们融化在一起的男人,显然,徐天宇目前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朱立兰的这个思维定式,徐天宇是能体会得到的,只是他还没有找到两种思维定式的结合点罢了。

        徐天宇点点头说:“好,不换酒我们就喝白酒。”他说着,端起了酒杯,继续说,“立兰婶,你能来帮忙,我心里很踏实,只要家里有你,我走到哪都放心,你是我真正的好帮手,我敬你一杯酒,表达一下我对你的谢意。”他说完就和朱立兰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

        朱立兰也喝了一口,差点被呛着,连忙放下酒杯,咳嗽了两声,含着泪花说:“哎哟,这是什么酒,这么厉害,还一股中药味。”

        徐天宇笑着说:“这可是最好的白酒,你喝慢点就没事了。”

        “我还是不适应喝好酒,还是你喝吧,我少喝一点陪你就行了。”朱立兰看着徐天宇说,“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我想听听。”

        “是的,我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的。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次到省里市里,已经把瑞福村修路的项目谈成了,下个月就可能要动工兴建了。”徐天宇一边给自己酒杯里倒满酒,一边眉飞色舞地说。

        朱立兰也高兴地说:“那可是大好事,不过太辛苦你了,我为全村人高兴。”

        徐天宇苦笑着说:“也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反正是尽力而为吧。”

        朱立兰点点头说:“辛苦是肯定的,要是能轻而易举地干好,那路早就修好了,还要等到今天。你这一去就是十多天,说不辛苦谁信呢。你现在回家了,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我可是想着天天能看见你,心里才踏实。”

        徐天宇喝了一口酒说:“立兰婶,我还想说说我们俩怎么相处的事。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觉得我们是真心相处的,我也是真心帮助你们娘仨的,我也知道你们这么多年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有一定的自卑心理,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但是我可不是可怜你同情你,才去帮你的,我是出于‘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理念来和你们相处的,我虽然也不是有钱人,刚到村里时,我身上也就几百块钱,可我年轻有文化有技术能赚钱,比你们强,所以才向你伸出援手,实际上也就是拉你一把,解决你家暂时的困难,等将来春花和书琪都大学毕业有工作了,或许你们比我过得还要好呢。”

        徐天宇说着,又自个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说:“其实,我也知道你们娘仨想报恩的良苦用心,可你想过没有,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呢,我根本就不是爱占人便宜的人,我的付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人回报什么,好像我不接受你们的献身,就是看不起你们或是别的什么想法,这都是万万要不得的。实际上,我一人在外,想干点事也不容易,我在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能主动帮我一把,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大家都能互相帮助,和谐相处,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生活目标。我希望你不要太客气,不要有顾虑,也不要受拘束,更不要和我保持距离,你是我婶子,春花和书琪是我妹妹,我们就是一家人,这难道不好吗,非要有那种关系才算亲近吗?”

        朱立兰听着听着就哭了,她看着徐天宇,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放下酒杯更咽地说:“我知道你为我们好,也不图回报,可我和春花书琪都是有良心的人,我们也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现在你是单身,我们娘仨也都是单身,我们自愿献身于你,你为什么就不愿接受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当以命相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你不接受,我们将无颜面对你,总觉得对不起你,欠你的,所以总是和你有距离感,也许你无所谓,可我们在父老乡亲面前还怎么做人,我们心里苦啊!嘤嘤……”朱立兰说着说着,趴在餐桌上埋头大哭起来。

        记得叔本华在《人生的智慧》中有过这样的阐述:每一种动物,尤其是人,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和发展,都需要在其意志和理智之间达到某种一致和平衡。通过自然形成的这种均衡越是真实、准确,他的一生也就过得越发轻松、安全、舒适、愉悦。

        意志的内在动力越是强烈、凶猛、热情,与之相应的理智就必须越加完善、明确。这样,强烈的愿望、炽热的激情、激烈的情感才不会使人误入歧途,或者驱使他做出一些欠缺考虑、铸成错误甚至毁灭自己的事情。而当一个非常强烈的意志结合了一个非常薄弱的理智时,这种情况就会不可避免地发生。

        相比之下,一个迟钝麻木即意志软弱无力的人,只需少量的理智就可以了;而一个温和有度的人则只需配以中等、适度的理智。一般来说,意志和理智之间任何的比例失调——亦即对上述正常比例的任何偏差,都会导致人的不幸。不论是意志多于理智,还是理智胜于意志,结果都一样。当理智的发展达到了一种非正常的强度、形成与意志完全不成比例的绝对优势时,虽然这是构成真正天才的一个本质条件,但实际上对于生活的需要和目标却是完全不必要的,甚至是有害的。

        很显然,朱立兰的理智和意志与徐天宇是无可比拟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小巫见大巫。徐天宇是以劳苦大众的利益为本,以自己精湛的医术为基础,以人杰地灵的瑞福村为基地,以各界朋友的大力支持为引擎,干一番顶天立地的大事业,而绝非专注于儿女情长,他的愿望应该说是高大上的。而朱立兰呢,她是以摆脱困境为前提,去追求有人疼有人爱、平安幸福的生活,以达到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满足,她的愿望是人之常情的。但是,徐天宇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仍然以平常心和朱立兰她们和谐共处,互帮互助,所以才导致朱立兰的想入非非,因为她的思绪还禁锢在世俗的圈子里,想跳出来,她却没有那个意志。

        对于徐天宇来说,朱立兰的愿望他无法帮忙达成,他是很痛苦的;而他的愿望朱立兰也无法帮忙实现,他又是很无奈的,这样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快乐。今晚,徐天宇本想对朱立兰推心置腹地讲讲心里话,摆正两人或者四人的关系,可朱立兰的哭泣又让他感到心中一阵迷茫。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但作为有超能力的徐天宇是能感应到朱立兰的心痛的。朱立兰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就在眼前,却得不到他,她只能用语言和行动进行无底线的追求,每每都是以卵击石,结果粉身碎骨的都是她自己,一次次地失败,既让她失望,也让她感到绝望,她能不痛哭流涕嘛。

        过了好一会,徐天宇起身走到立兰身边,拍着朱立兰的后背,轻声说:“婶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会讲话,让你伤心了。”

        朱立兰止住哭泣声,慢慢平静下来,她抬起头说:“天宇,你去坐吧,我没事的。”

        徐天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拿起酒瓶给朱立兰倒了半杯酒说:“立兰婶,我知道你这十几年过得很苦,渴望有个疼你爱你的男人陪着你呵护你,过平淡的日子。我的所作所为,可能是让你产生了错觉,造成了误会。在我心里,你是个好女人,坚强的女人,我在瑞福村要做点事,就需要你这样的女人帮忙,所以,我对你好,帮助你,都是有目的的。一是我的本性就乐善好施,看到有难处的人,我就想伸出援手;二是通过对你资助来改善你家庭经济条件,提升你对追求美好生活的信心;三是你的个人素质很高,人品好,是做我助手的不二人选。基于这三点,我帮你应该是我正确的选择,事实也是如此,我不后悔,还会继续帮下去的。”

        朱立兰听着,猛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我知道,你帮我是有目的的,但我喜欢你也是真心的,难道你对我,对春花和书琪就只有同情,没有爱情吗?就算我年纪大进不了你的法眼,春花和书琪总还是可以的吧,她们年轻漂亮不说,她俩还都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她们可是把你当成她们唯一的男人的。”

        徐天宇一听就乐了,笑着说:“婶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什么唯一的男人,春花才上高中,书琪更小,她们不懂爱情,难道你也糊涂了。爱情是要讲究缘分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不否认有一见钟情的,但是,我认为一时的喜欢那不叫爱情,真正的爱情是能经受住各种考验之后,两人仍然能心心相印的,那才算是永远的爱情,不管两人是否结婚,真爱都是永远存在的。”

        朱立兰楞楞地看着徐天宇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但我从不敢奢望一个永远,只求一次倾心相遇;我也从不敢相爱到地久天长,只求这一生中有过那么一段轰轰烈烈的爱,可惜,你不能成全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吗?”

        徐天宇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朱立兰的愿望是如此简单,简单到只想做一次真女人,这有错吗?当然没有,每一个健全的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朱立兰作为普通人,追求简单世俗的快乐,无可厚非。只是,她选错了对象,徐天宇作为理智高意志坚的半仙之人,断不会落入俗套的。于是他端起酒杯说:“立兰婶,你恨我是对的,是应该的,因为我没有让你达成愿望,而是让你失望了。”

        朱立兰也端起酒杯说:“我虽然恨你,但我不后悔认识你,我也想通了,命运给予我的并不是失望之酒,而是机会之杯。说不定我放弃对你的爱,或许能获得你给予的财富。来,我敬你一杯。”她说着,先干为敬了。

        徐天宇从朱立兰的这些话里明显地感觉到她变了,也许她真的想通了,也许她是在赌气,不管怎样,对徐天宇来说都是好兆头。于是,他喝干杯中酒之后立即趁热打铁地说:“婶子你很有文采,说得很有哲理,我完全赞同。我们虽然是偶然相遇,但一路走来也很不容易,现在像一家人一样,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其实,爱情也是这样,有的人你再喜欢也不是你的,再留恋也得放弃,这是一种胸怀,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柴米油盐,还有即将到来的财富等着你去取,还有远方的人儿在呼唤着你,我们一定要迈开大步向前进。”

        朱立兰禁不住笑了,她觉得这个想头很奇特。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羞涩的缘故,或许两者都有,她的脸发红了,满面笑容像开了花,黑亮的大眼睛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她抚掌大笑说:“呵呵,还是你有文采,像诗朗诵一样,寓意蛮深的,还远方的人儿,别做梦了,眼前的都没得到,远方的就更不用想了,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徐天宇赶忙倒酒,两人又情不自禁地互敬干杯了,就这样,两人在说笑中,把半瓶酒都喝完了。

        虽然朱立兰开始有些拘束喝得少点,但她后期情绪激动了又喝得多点,平均起来两人都喝了二两多酒,毕竟是高度白酒,对徐天宇没有什么,而朱立兰却感觉醉意朦胧了。

        徐天宇起身,宣布晚餐结束,然后给朱立兰倒了一杯开水,自己收拾碗筷去厨房刷洗去了。当他洗刷完毕,回到餐厅时,朱立兰趴在餐桌上已经睡着了。徐天宇只好抱起朱立兰到他的卧室去休息,不能让酒气影响宝宝,他自己也洗澡后就在诊所的病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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