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姑娘自重!”见状,宋岩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用力去拽彼岸搂着自己的胳膊。
就是自己的心上人,赵雪,都没有这么毫不顾及地搂过自己的脖子啊,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不……不知羞耻!
自己喜欢的人亲近自己,宋岩感到羞怯和欢喜,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亲近自己,他只会感到厌恶和排斥。比如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彼岸,虽然也是彼岸情难自已之下做出的行为,无可非议,但他就会觉得这个女人,不知羞耻。
“怎么授受不亲?”看到宋岩脸上那一览无余的的排斥,彼岸故意带着蛊惑的声调,柔媚开口,将温暖的鼻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脖颈上,“把奴家的身子都看光了,还敢说与奴家授受不亲?按你们大豊的风俗,你看光了奴家的身子,可是要娶奴家的。”
“……”彼岸一语直击宋岩最不想面对的痛楚,一时让他没了言语,而他的力气又比不上习武多年的彼岸,使了半天劲也没将彼岸钳子一般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拽下来。
思索片刻,方才想到对策,转头避开彼岸望向自己的那不加掩饰的灼灼目光,冷冷开口:
“我替姑娘处理伤口一事,并非主动或自愿,实在是形势危机,不得不为,而且,这件事,也是那三个人夸大其词,我才上了他们的当。”
如今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每一幕,宋岩才发现了这整件事情里面的蹊跷:
如果彼岸的伤真的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她的伤口不会只用清理一下,然后上点药就脱离了危险的地步。所以说,之前那大夫和徒弟,跟自己说生死攸关,让自己必须出手帮忙,明显是骗自己的。
所以,既然他是受害者,那不该他承担的责任,他就不能承担。
作为曾经著名的审案者,他泾渭分明。就像过失杀人,杀人者不承担责任一样,何况还是涉及自己的终身大事,不是自己的错,他绝不担。
“但是他们不在,你的一面之词,空口无凭。”怕自己一松手,宋岩就离开了,而且因为这次被冤枉,以后都会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彼岸始终没有放下自己的手,并努力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在没找到他们之前,你必须对奴家负责,要不奴家没脸见人了,奴家就……”
“好。”见她又要寻短见,宋岩无奈开口,送人送到西,救人都救了,也不怕现在再给她个口头承诺,“在没查出事实真相之前,我不会躲避你,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前提醒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在没查出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们必须保持距离,不可再像今日一样,没有分寸。”
听到“我已经有心上人”这句话,彼岸的心再次没来由的一痛。她曾经太过坚强了,无论是以一敌百,还是孤身杀入敌营,或者是被对方酷刑相加,她都没有心痛过一次。但偏偏在这个自己第一次动心的人面前,会像一只丢了壳的乌龟,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
教她功夫的师父曾告诉她,杀手必须做到无情,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做到无情,原来情这种东西,是这世上最伤人的存在。
“好,我答应你,你便也答应我对么?找出真相之前,不要刻意躲着我。”彼岸松口了,道。
她不想再强迫他了,更不想因为过分强求,而招来宋岩的厌恶。她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宋岩产生的联系,要好好珍惜并享受,不要让它变成痛苦或折磨。
“好。”见她答应了自己,宋岩才松了一口气,道。
这样彼此各退一步,确实,对谁都更好一些。
阴山县。
不只是琉璃他们的房子,暴雨连下了三天三夜,而且没有任何喘息,农民家盖的那种本就粗制滥造的房子,在雨水的拍打和浸泡下,全部坍塌。
阴山县方圆百里的乡村,遇上了几十年难遇的水灾。
堤坝溃堤,房屋坍塌,百姓伤亡惨重,侥幸逃出来的也衣食全无,无家可归。琉璃他们四个人,成了这群难民中的一份子。
左丞相刘元过来看自己见造的避暑山庄有没有完工,意外看到了这场洪灾,于是,他立即恪尽职守,忧国忧民的,向太后上了奏章,请求朝廷给阴山县受灾的百姓拨款,赈济灾民。
刘元的行为,让赵风感到十分欣慰。
通过见造避暑山庄那件事,他知道自己的舅舅有些贪婪,但并不认为他会徇私枉法,通过今天这件事,他看到了自己的舅舅忧国忧民的一面,他更断定,自己的舅舅不是琉璃宋岩口中说的那种,作恶多端的奸臣。
“人们都传,左丞相刘元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他已经利用自己的身份直接跟太后上奏,请求朝廷拨赈灾款,赈济灾民了。”证明什么似的,赵风不无得意地对身旁的琉璃道,说完,“阿嚏!”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出来,口水和鼻涕都被这个大喷嚏带出来了,让赵风不污狼狈的擦了擦嘴巴。
“哈哈……”见状,琉璃忍不住笑了,然后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不以为意的打量了此时因为水灾,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头发蓬乱,满身污渍,和个乞丐没有两样的他一遍,讽刺道,“还有心思替别人洗白呢,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混得比乞丐还惨……”
“你不是啊!”看了一眼同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头发蓬乱,满身污渍,而且那单薄的衣服上还满是被石头划开的口子,比自己还惨的琉璃,赵风反唇相讥。
“我和你能一样吗?”闻言,琉璃不屑的撇了撇嘴。
“怎么不一样?”赵风不服气。
“因为,老娘习惯了!”琉璃道,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