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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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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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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煞有介事的看着众人说道。不过是为了岔开话题,还是真想聊聊天就不知道了。

        “什么大事?”

        众人也是十分配合的问道。

        “这铸剑山庄和玄天谷联手用一块异铁打造出了两把神兵,名为明鸿剑与大夏龙雀。这一刀一剑打造极为不易,听说打造成功那天,外面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征兆吗?这是神兵出世的征兆啊!”

        男人这话成功的引起了周围几人的注意,一位白衣少年忍不住率先发问。

        “没错,相传这玄天谷有一宝物,名为元阳炉。传说这元阳炉能吸收太阳的力量,所以玄天谷打造的刀都异常坚韧。相传,这最后的锻造过程就在玄天谷的元阳炉中,不过听说这一刀一剑刚刚被打造出来就出事了,玄天谷的锻造师被杀,明鸿与大夏龙雀不知被什么人抢走,玄天谷几乎被灭门。但奇怪的是,一直守着这一刀一剑的玄天谷谷主谭正元与铸剑山庄庄主西门无敌那天正好就不在那里,而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了,这二人也没有消息,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少年说着,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语气中似乎颇为惋惜。

        “没什么可惋惜的,这种东西真的带在身上,是福是祸是真的说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好奇,抢走这一刀一剑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众人又聊了一些别的,然后就不说话了。秦定安几下子将碗里的饭吃干净,喊来老板结了账,众人闹哄哄的走出酒馆大门。

        “其实这样的生活不是也挺好的吗?我守着这里,至少不用担心仇家上门,也不用担心哪天会曝尸荒野了!”

        陈老板坐在司徒无情对面,将葫芦放在了桌子上。

        “你当然知足了,原本你犯的错得死!”

        司徒无情说着将碗里的面吃完,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戴上斗笠将葫芦在刀柄上重新挂好,起身离开了酒楼。

        “吁!”

        秦定安停下马车,指挥着众人将马车停进院子。

        “小六子,你先去账房将这次的镖银交了,我去找老爷子说点事儿!”

        秦定安说完,快步走进镖局,穿过前面的院子。来到镖局最后的一座小院子里,这院子里摆满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地上撒着黄土,院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张石桌,三个石凳。桌子上摆着一坛上好的竹叶青,两个酒碗倒扣在桌子上,院子中间有一位老者,大冬天这老者一身短打,正将一把大铁枪舞的是虎虎生威。而在不远处放着一把躺椅,一位和那老者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躺在躺椅上,这老者一身鹿皮长衫,手中并无兵器,但那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宛若一把锋利的刀。

        “徒弟,看枪!”

        那舞枪的老者一抖枪花,手中铁枪如一条灵蛇一般刺向自己喉咙,秦定安不敢托大拔出腰间两把弯刀,翻身躲过双刀斩在那枪身,强大力量甚至让自己握不住手中双刀。

        “不错,这一趟回来功夫进步了,你走之前根本躲不开这一枪,这一趟回来不仅身手强了,反应也快了。”

        老者长舒一口气,脸色红润的说道。

        “哪里话,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师傅和师伯还要多指教才行。”

        秦定安说完,三人来到石桌旁坐下,秦定安看着二人,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大老爷们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舞枪老者是个急脾气,而秦定安也知道自己师傅的脾气,赶紧说道。

        “师傅师伯,你们都听说玄天谷的事情了吧?”

        “徒弟,你记住,咱们是干镖局的,讲道理江湖上的朋友我们一个也得罪不起,这种事情跟咱们没关系,你还是少打听为好。”

        老者拍开桌子上酒坛的封泥,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喝干。

        “师傅,我不是想管这个事情。我是奇怪,这铸剑山庄庄主西门无敌可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了,他就真的这么看着......”

        “行了,都说了这个事情你不要管,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这次正好镖局的人齐,大家一起过个好年不行吗?”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江湖上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度依旧没有停下。

        “秦大爷,怎么闷闷不乐的?”

        甜水巷,醉仙楼。一位红衣姑娘正用手中棉棒小心翼翼的给躺在腿上的男子掏着耳朵,而那男子不是秦定安还能有谁呢?

        “这不是太久都没有看见你了吗?想你了!春桃姑娘,你有没有想我啊!”

        秦定安说着,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用手摸了一下那女子的脸。

        “想我?我怎么听说秦大爷前几天就来了,找了迎春坐陪呢!”

        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娇嗔,但却也只是闪过而已。

        “这.....哈哈哈!咱们喝酒吧!”

        秦定安起身坐到桌子旁,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秦大爷,你不是说帮我赎身吗?这都一年多了,你到底想不想啊!”

        女子将身上衣衫褪下,只留下一条粉红色的肚兜,女子肌肤白皙,如羊脂玉一般。朱唇轻启,眼波流动眉眼间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怎么跟师傅师伯说,镖师走南闯北的不知道哪一次就把命搭上了,我不想耽误你的。”

        那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拿起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秦大爷,朱颜易老,我还能在这勾栏之间待几年啊!过几年,恐怕我就真的成了那人尽可夫的女子了。”

        一滴泪水划过那女子脸颊,秦定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气干云的说道。

        “明天,明天我就为你赎身,春桃姑娘要是你不嫌弃我就是个押镖的,没钱没势又爱喝酒,你就嫁给我吧!”

        秦定安认真的语气一下子就让春桃姑娘破涕为笑了,手指划过脸颊,吐气如兰。

        “秦大爷可是认真的,那妾身给你弹奏一曲吧!”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一曲唱完,秦定安起身从身后抱住春桃。

        “春桃,你跟那些女子都不同,在你的身上我能看到那些女子没有的东西,就是那种与众不同吸引着我。”

        “大爷,妾身就是个清倌人,自然和你总找的那些女人不同,不过大爷若是想,今晚我可以是你的,只要你明天帮我赎身。”

        烛火被吹灭,屋里立刻一片漆黑。这一晚上,隐隐从屋里里传出的粗重喘息声,似乎在嘲弄着这个世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春桃睁开眼睛,浑身的酸软甚至让自己无法起身,转过头枕边的那个男人均匀的呼吸着,自己来这醉仙楼已经整整八年。期间不管这老鸨如何劝说自己,自己就是弹琴唱曲,从来不做那出格之事。当然这醉仙楼自然有那一掷千金只为和自己一夜春情之人,但自己对这种人通常都不理会。就算这老鸨的鞭子落下,自己也绝不出卖自己的身体,世道纷乱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有活路,今年自己已然二十一岁了。要是在平凡人家的话,这个年纪早就嫁为人妇了,可自己......

        “恩!”

        旁边男人哼了一声,伸手将自己揽入怀里。

        “春桃,在躺一会儿我就去和老鸨说给你赎身。”

        “好,以后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镇远镖局的厨房里冒出袅袅炊烟,小六子拿着炒勺将锅里的鸡蛋呈到盘子里之后,又拿起旁边水缸中的水瓢将锅刷干净。

        “小六子,饭还没好吗?”

        “好了好了,急什么!”

        “定安哥怎么又不在,说好了回来教我练刀的,这几天就光让我站桩,我都快烦死了!”

        一个看上去**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夹起盘子中的鸡蛋放进嘴里,这几天站桩站的腰酸腿疼的,就来刚才一个夹菜的动作都让自己废了好大劲。

        “周胜,要不你别练刀了,跟我学大枪吧!不是我跟你吹,我三岁练武到现在也有十年了,虽然天赋一般但胜在努力啊!你没听说过一寸长一寸强吗!”

        说着,这小六子用手中筷子当做大枪,使了几个招式。

        “要学枪我还跟你学什么,我直接去找五爷爷不就完了吗!五爷爷可是号称打遍西蜀无敌手,你枪法再好也不及五爷爷吧!”

        小男孩三下两下的将饭吃完,出去站桩了。

        “嘿!你个臭小子,我枪法还不轻易教给别人呢!”

        小六子说着就追了出去,这二人追追打打的来到前院。

        “叫白心水出来!”

        二人刚到前院,就看到一位白衣少年站在院子中,周围镖局的人不少都躺在了地上,这少年面如冠玉,双眼炯炯有神,手中兵无兵器,只是拿着一把折扇。而那少年口中的白心水,就是那使铁枪的老人。

        “是谁这么不开眼,居然敢来这镇远镖局撒野!”

        小六子虽然年轻,但也深谙江湖道。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上门找事的,这天下南七北六十三省,这镇远镖局算是最大的几个镖局之一了,这种人每年也是有几个的。不过大多数都是借着上门挑事来证明自己的本事,然后成功的留在镖局。所以这小六子一声怒吼,直接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抄起一条长棍,就攻了过去。如果这人真是来投奔镖局的,用棍子也不至于伤到人家,如果真的是来找事的话,自己手中的棍子也足够能撑到当家的来了。

        “都说了,让白心水出来,你们不够看!”

        那白衣少年说着躲过这当头的一棍,手中折扇横扫向小六子右侧太阳穴。小六子一看对方躲过自己一击,就知道这人不简单。落地低头躲过,手中长棍连点向那人心口,脖子,眉心三处。

        但那白衣少年似乎早就预料到小六子的攻击方法,不仅全部躲过,还反手出了一掌直接将小六子打飞了出去。

        “我都说了,叫白心水出来,你们都不是对手。”

        “小娃娃好大的口气,真以为我老了就谁都可以欺负了吗?”

        屋顶一声暴喝响起,一道身影如捕食的老鹰一样俯冲而下,手中一杆铁枪顺势刺出,枪借人势仿佛有一种势不可挡的感觉。

        “终于出手了,看来这一次不白来啊!”

        那少年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身形闪动躲过这一枪,手中折扇插入后颈。宽大的衣袖中,飞出两把判官笔。

        “嗡!”

        白心水一击不中,落地大枪直接横扫,那少年低头躲过这一枪,破风之声甚至震得自己耳膜生疼。可那少年也抓住了这机会,手中判官笔如流星般攻向白心水心口。白心水大吃一惊,自己两招皆被眼前这少年躲过,而且这少年居然还抓住了自己招式用老无法躲避的关键时刻出手。不过这白心水毕竟与人交手经验丰富,双脚蹬向地面,身形后退躲开少年的攻击。这样最起码自己虽然门户大开,但也逃离了这少年的攻击范围。

        “嗖!”

        少年双脚蹬地,身体化作一道白虹,手中判官笔始终不离那白心水的心口。

        “当当当!”

        金铁碰撞的声音不断传来,这白心水使用的是大枪,一旦被人近身功力基本上也就发挥出一半来,而这少年又是步步紧逼,基本不给这白心水拉开距离的机会。

        “当!”

        白心水一个不留神,手中长枪被判官笔磕中,沉重的铁枪居然直接脱手而飞,而这少年似乎根本就不给白心水反应的机会。双手向前,直接点向那白心水胸口。

        “嗖!”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黑光从门口飞出,那少年眼神不俗,第一时间双脚连续点地,身形暴退但一道森然寒意从背后直冲大脑,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已经站着一人。而自己耳边一缕长发,缓缓落地。

        “厉害厉害!一刀封喉张自流果然是宝刀不老,在下服了!”

        那少年抱拳拱手,看着众人说道。

        “小弟开封展家,展飞鸿。今天来此不为别的,就为了这镇远镖局能帮我走一趟镖。”

        “年关了,我们也要休息的。”

        张自流手中长刀缓缓入鞘,这是一把十分奇怪的刀。从刀鞘到刀柄都是圆柱形,刀身很窄,在刀柄处还有一处螺纹卡扣。

        “我知道,但恐怕这一次这个镖你们还不得不接!”

        展飞鸿说着拍了拍手,四个家丁模样的人从门口走进来,这四人抬着个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这人是武当张成天,他受了重伤,恳请各位能在七日之内将他送到武当山。只要各位做到,黄金一千两奉上,但我有一个要求必须是二位亲自押镖才行。”

        张自流眉头紧皱,虽然自己已经常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但不代表自己对江湖事不了解,武当张成天造访玄天谷,结果被打成重伤,明鸿与大夏龙雀也在同一时间丢失,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背后又有什么样的阴谋?

        白心水与张自流对视一眼,显然眼前这少年有很多事情在瞒着自己,但所有的疑问恐怕真的只有亲自去一趟武当才会知晓了。

        秦定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当他从大门探头探脑的看向镖局里面的时候,他看到了让自己震惊的一幕。

        镖局里所有人都死一般的沉静,张自流与白心水二人正面色凝重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人,而站着的大多数人都脸色铁青,看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出什么事情了?”

        秦定安走到一人身边,疑惑的问道。

        “.....”

        “问你呢!出什么事情了,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

        这秦定安在镖局里虽然只是个镖师,但他也算是最早跟着张自流与白心水的了,自然在镖师中还是有一些威信的。

        “来了个人,说是让我们走一趟。”

        小六子深吸一口气,那展飞鸿一掌虽然不重,但仍然打的自己气血翻涌,呼吸不畅。

        小六子指了指地上的人,秦定安虽然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人,但直到现在才看清地上的这人穿一身白衣,头上扎着发髻,但是当秦定安看到那人的面貌时,忍不住惊呼一声。

        “张,张大侠?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秦定安一眼就认出地上这人是武当的张成天,有些震惊的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有人过来让我们走一趟,定安马上召集镖局中的好手,这一次我要亲自押镖!”

        嘉定,陈府。

        陈迁安最近心情十分烦躁,自己已经被父亲禁足一个月了,许多人都羡慕自己能出生在一个富贵之家,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从小的生活是由多么的不幸福。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逼着读书,逼着练武,逼着学做生意,自己从来就没有享受过那些普通孩子的幸福。

        “少爷,老爷就要出门了。”

        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站在身后,陈迁安转身,右手摸着腰间长剑,脸色阴晴不定。

        “少爷,还是去送送老爷吧!老爷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老者说完,陈迁安无奈的点了点头,跟着老者从后面来到大门口。

        “爹!”

        陈迁安低着头,眼前这男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无形的压力。

        “无能,我不想看见你,滚!”

        陈大富看着眼前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文不成武不就,做生意也只是中规中矩,一点也不像自己。想到这里,陈大富直接一脚就把陈迁安踢倒,对着身后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恶狠狠的说道。

        陈大富说完,跳上马车离开了。

        等马车走远了,那花白胡须的老者赶紧走过去将陈迁安扶了起来。

        “胡叔,你说我真的像我父亲说的那样没用吗?我父亲既然不喜欢我,那不如我就顺他的意,离开这里吧!”

        陈迁安今年十八岁,那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但他的脸上早早的就挂上了沧桑,他没有理会胡叔说的什么,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一双鞋子,然后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副画。

        画上是个正在煮茶的女子,这女子唇红齿白,煞是好看。陈迁安看着看着眼泪滑落自己的脸颊心中悲伤被无限放大,画上这女子是自己的母亲,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自己的母亲,而母亲唯一留下的只有这一幅画。

        “少爷,老爷说的都是气话啊!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老者看着站在门口已经收拾好行囊的陈迁安,脸上全都是焦急的神色。

        “气话,这样的气话也是可以对自己孩子说的吗?胡叔,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可我无论是做什么,我父亲都不会喜欢我。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个家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我父亲要是回来的话,你就告诉他陈迁安已经死了。”

        陈迁安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飞身上马一拉缰绳,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恐怕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吧!”

        老者看着陈迁安远去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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