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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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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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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都国公府侍卫和善了许些,“既然是都国公府的贵客,那便进来吧。小郡王和殿下刚回来不久,还在用膳,您可能要稍等片刻。”

        “多谢。”陈桥跟着侍卫进了三皇子府,这才发现三皇子府的格局竟同安南都护府几乎一样。

        他本就是个憋不住话的,吃了醋更是憋不住,见到祁斯遇便说:“我今日才知道,安南都护府是照着三皇子府建的。”

        同为男人的蔺端听出了陈桥话外的意思,迟钝的祁斯遇却没有,反而还点头说:“是,当时都护府太破了,我们又不好回公主府住,所以才想着翻新一下。我觉得端表哥府上建得很不错,特地让他找了师傅仿的。”

        “看来陈公子也很喜欢这种风格啊。”蔺端快速接过了话,很有些宣示主权的意思。“阁下若是实在中意,图纸也可以给你拿一份的。”

        陈桥轻飘飘地将话挡了回去:“想不到殿下还记得我这种小人物。不过不劳殿下费心,我现在住国公府。”

        两人的话外音祁斯遇竟是一点也没听出来,还跟着附和:“是啊,陈桥都住国公府的,也用不上什么图纸。”

        蔺端被自己不开窍的小表妹气得笑了出来:“好,既然他来接,我也就不送了。你们早些回府休息吧。”

        “好。”

        陈桥已经很久没机会和祁斯遇这样一起走在街上了。夏末的风卷着几分凉意,吹在他心上痒痒的,像祁斯遇讲的话一样。

        “你今天怎么来接我了?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说了自己回吗?”

        “听说你进宫赴宴,总是有些担心,所以就出门来接你了。”陈桥还是不够勇敢,没能直接说出因为你这三个字。

        祁斯遇笑得肆意:“嗐,这中都哪有几个人能伤得了我。你是担心端表哥吧。”

        “为什么这么说?”陈桥并没想到祁斯遇知道。

        “在安南的时候你俩不就不对付吗?”祁斯遇说着还拍拍他的肩,“你放心,蔺端不会害我的。”

        话说到这儿陈桥就明白了,祁斯遇压根就没往情情爱爱上想,他顺势叮嘱一句:“与虎谋皮,不论何时都要小心。”

        祁斯遇听惯了这些话,快速应着:“好好好,我都知道的。”

        说完她还不忘小声嘟囔一句:“你们还真是一个赛一个地啰嗦。”

        陈桥望着祁斯遇的背影苦笑一下,被爱的人当然不会啰嗦。

        有盼头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九月初三转眼就要来了。

        三皇子冠礼虽是吴王主办,但太常寺还是帮了不少忙的。这算是祁斯遇第一次从头到尾地参与皇子冠礼,把她麻烦得不行。

        除却作为太常寺少卿要过目盖章那些单子核对物品外,她还得作为蔺端表弟参与王公贵族应参与的那部分。

        冠前十日要斋戒,占卜吉日吉时,冠前三日还要用筮法在宗室中选出持冠礼的大宾及协助的“赞冠者”。

        祁哲被选中成了大宾,祁斯遇也就自然而然地做了赞冠者。

        不得不说,蔺昊此人做事还是挑不出毛病的。上到大典摆设祭词,下到每位来宾的礼服配饰,他都全权过目审理了一遍。

        明明是蔺端的冠礼,祁斯遇却忍不住要紧张。因为年岁相近,赞冠者的礼服同行冠礼的人是最相似的。天子着明黄,皇子穿玄衣,宗室多蓝服,衬得他俩这身暗红很是奇怪。

        听祝词时祁斯遇忍不住走神,她总是想到先前去看蔺端时听到的话:“阿遇你瞧,大婚也不过如此了吧。天地、高堂、盛典,甚至还有祝福,一切都齐全了。”

        大缙简化了从前复杂的加冠仪式,三冠改一冠。祁哲拿起一旁檀木盒中的金冠时祁斯遇才回过神来,她赶忙拿起一旁的玉簪帮忙插进去。庄严的仪式夹杂着二人不可言说的心事,高台之上的氛围都有些变了味。

        既加冠,冠礼便成了一半。祁哲祁斯遇退下台去,皇帝也开始念他的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蔺辰峥念了一段《士冠词》,随后才开始说自己的话。

        “宴行,你既已及冠,那朕便要告诉你:皇子身份并不只是用来承天庆,享安乐的。身为蔺家子孙,那便要胸怀天下,以苍生为己任。如此才不枉费上天使你生在这钟鸣鼎食之家,才不枉费朕对你的悉心栽培。你可明白?”

        蔺端跪地几乎说得上是虔诚了,他重重叩首,铿锵有力地答道:“父皇教诲,儿臣铭刻在心。”

        “甚好。”

        皇帝说完看了一眼赵海,他立刻展开圣旨读道:“三皇子蔺端,十五岁自请前往安南镇守五年,此为一功;初春大破梁国,又是一功;如今刚及弱冠,又自请送亲出使,还是一功。故朕赏其京郊江南两处府邸,黄金万两,珠宝玛瑙十箱。着封燕王,领五官中郎将之职,御赐蟒袍。”

        这道圣旨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五官中郎将并不是什么要职,不过是四品下的副将。但封王和御赐蟒袍却都很讲究,大缙向来没有幼子先封王的规矩;至于蟒袍,规制上大缙只有太子可穿。额外赏赐者,立国三代也仅有开国时的沈太傅一人有此殊荣。

        皇帝给他如此重赏,其心思是捧杀还是真的中意,没人说得上来。

        蔺端自己也想不通,却只能硬着头皮跪下接旨:“儿臣谢父皇恩赐。”

        三个同样困惑的人正站在挽星楼上吹风。

        “舅舅先前还说中意老大,如今又赏你蟒袍,他是希望你们三个真的争个你死我活吗?”祁斯遇难得有些惆怅,她并不爱看兄弟阋墙的戏码,更不想让蔺端蔺珏反目。

        “圣心难测,你表哥我也是不懂。不过咱俩都快走了,这靶子还是要你珏表哥去当了。”蔺端说着还特意朝蔺珏眨眨眼,若不是祁斯遇站在他俩中间,蔺珏可能就忍不住要教育弟弟了。

        但蔺端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二皇子三皇子和小郡王关系好是中都人尽皆知的事,吴王虽年长,却不是太子。他们若是联合起来对付吴王,吴王几乎没有任何赢面。

        “如果真的中意老三,送亲的就是大哥了。”蔺珏看得很是清楚,“我若是父皇也会给你更多的权力,甚至鼓励让你自己想争。只要咱们兄弟离心,老大的赢面就更大了。”

        祁斯遇轻笑,对着蔺端说:“我没说错吧,什么臣子,都是棋子。”

        蔺端沉默着,他当然知道皇帝想要什么,但他却在想,利用他去离间总比利用祁斯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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