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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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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状告天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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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猛地攥紧苏鲤的手,厉声喝道,“那天晚上,苏文采也是在的!萧明时和葛雷两个外男,如何能在深夜进入我的闺房?定是他领他们去的!

        不论苏文采到底是有心,还是被人哄骗,祸根都是在他那,阿鲤,你还要认贼作父吗!”

        你还要认贼作父吗认贼作父吗……

        苏鲤只觉华平乐的喝声如一道惊雷响在自己耳边,炸裂在自己脑海,一时竟是呆在原地。

        华平乐死死盯着他,不允许他有一丝的逃避,“阿鲤,事实已明,你若是再认贼作父,以后便安心做你的尚书公子,不要再同我或是王爷见面了”。

        苏鲤不自觉更咽了一声,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溢出,喃喃叫了声姑姑。

        华平乐立即道,“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姑姑,还记得你的父亲是谁,那就听我的话,立即向皇帝陈情,年后便外放去福广。

        明年,我与王爷完婚后,会立即去福广寻你”。

        她这么执着于寻找当年苏羡予在霍家灭族一事中所起的作用,一自是为查明当年的真相,但更多的却是为了阿鲤。

        她要让阿鲤认清苏羡予的真面目,就算不能像他们一样恨不得亲手杀了他,至少也不能事事偏向他,认贼作父!

        “姑姑,姑姑……”

        多情又心软的少年显然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无助又彷徨地更咽着。

        华平乐伸手将他拥入怀中,含着眼泪的双眼闪过坚决,经过这一回,她至少算是将阿鲤争取过来一半了。

        等抓住史景迁,进一步拷问出细节消息,阿鲤就会完完全全回到她身边,改回原本的姓氏,而不是什么可笑的苏!

        ……

        ……

        苏府梅林中的樱桃树下,苏羡予一身素衣,飘逸如谪仙,仰头看着光秃秃的树丫出神。

        八姑脚步微顿,迟疑了一会,终是上前见礼。

        今天并不是休沐的日子,她记得早上苏羡予是上衙去了的,怎么会回府了?

        苏羡予缓缓收回目光,问道,“阿鲤去了福广王府?”

        八姑点头,“是,小公子昨天与华二姑娘约好今天中午在福广王府用午食”。

        “不许你跟着?”

        的确是苏鲤打发她回府的,八姑却回答道,“不是,是奴婢累了,见小公子不需要伺候,便回来了”。

        苏羡予轻笑,“看来王爷已经抓住史允了,阿鲤怕是有许久都不愿,也无法面对我的,一会我就会出京办差。

        我已经交代过了,府中一切事务都交给阿鲤,包括温章,都交给阿鲤使唤。

        你与阿鲤说一声,叮嘱他照顾好连姑娘,不要叫人轻慢了她”。

        八姑垂头应是,苏羡予看着她脸上蒙得严严实实的面巾,忽地幽幽一叹,“八姑,如果是你,会原谅无心之过么?”

        八姑微一迟疑,认真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过,若是大过,无论是不是有心,那受害的人便是想原谅,也难以做到的”。

        苏羡予惨然一笑,“是啊,若是大过,就是想原谅,也是做不到的。

        那无心犯错的人又该怎么办?去死么?

        可惜,书上还有个词,叫万死莫赎其过,去死大约也是不够的”。

        八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和她说这样的话,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斟酌着问道,“大人指的是什么?说清楚了,奴婢也好给大人参详参详”。

        苏羡予摇头,不,他不需要参详,他要的从来都只有那一个人,她却永远站在他遥不可及的地方……

        深秋的暖阳当空散发着温暖耀眼的温度,八姑却无端觉得眼前的人浑身都湿哒哒的,有一种叫做悲伤伤痛的雨淋湿了他。

        她想说几句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他很聪明,聪明得能在她的无心之语,无意识的动作中察觉一切。

        所以,她在他面前总是沉默又谨慎的,从不敢多说半句话,多走半步路。

        可是现在,看着被悲伤浸透的苏羡予,她却很想说点什么,就算不能将他从悲伤中拽出来,多点儿人气也总是好的。

        “大人”。

        八姑用自己被大火灼伤的嗓子努力地说着开解苏羡予的话,“阿鲤小公子是大人一手抚养长大,就是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阿鲤小公子向来视大人如师如父。

        就算有什么误会,过几天也就好了,父子师徒间又怎么会有隔夜仇?”

        苏羡予怔怔看着她,半晌才从回忆的悲伤深渊中抽出身来,苦笑。

        八姑,只怕她知晓了真相后,再也不会像今天般笨拙却努力地想要开解他了吧?

        “我走了,少则一个月,多则,年底总是能回来的,你与阿鲤说一声”。

        苏鲤垂眼拂了拂衣袖,阿鱼是想将阿鲤“争取”过去吧?

        那他就不要再留在京城碍她的眼,碍她的事了。

        ……

        ……

        当天晚上,史景迁回府后问起史允去了哪,下人回答道,史允出城了,留下话来,让他不必担心。

        史景迁没有在意,史允那么大的人了,出城夜不归宿,再正常不过,根本不需要多注意。

        ……

        ……

        第二天,京中突然爆出一个惊天秘闻来——

        被关押在镇抚司的葛雷之母,被一个曾深受葛雷大恩的狱卒送出了镇抚司。

        葛母出了镇抚司后没有潜逃,反倒跪到了宗人府的大门口,鸣鼓喊冤。

        在门口就口口声声骂政和帝刻薄寡恩,为了一本所谓的名册栽赃葛雷死后令名。

        将葛家六十七口关押在镇抚司,种种大刑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剩一把骨头的葛母声声泣血,悲愤喊道,“我老太婆自知绝无生路,说不定都活不到进宗人府的大门,在这里索性把话说明白了!

        我儿这么多年来为虎作伥,心头惊惧,的确是留了一本狗皇帝陷害忠良的名册和账目!

        就在我葛府的地儿,我儿留下的话是浅可见水处!

        还请天下正义之士能为我老太婆取出来,揭穿狗皇帝的真面目!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老太婆若有一字虚言叫我死后下拔舌地狱,叫我儿死后也不得安宁!”

        宗人府乃是大萧关押审理皇室犯错子弟之所,只大萧皇族向来子嗣稀少,宗人府形同虚设。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到宗人击鼓喊冤,鼓声一响就聚集了无数看热闹的人。

        来看热闹的人都知道宗人府门口的鼓声一响,肯定就是大热闹,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大的热闹,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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