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竭力按捺自己的情绪，屏住气，蹑手蹑脚的往房间门口移，门虚掩着，她探头看。
长不大的死丫头，一杆枪似的站在梳妆台前，掉了魂似的看着里面的脸，梳妆台边躺着一只蓝色行李箱，里面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咚一声推开门，“你收拾东西要去哪里？”
冯煌琦扭头，家婆鼻孔外扩，呼呼喘气，显然气得不轻，“我啊，晓阳说想我了，一再邀请我过去看看。”
“你放屁！”刚刚还说一个字也没说上，“他在外面工作已经很辛苦了！哪有时间陪你玩。”李妈妈气到爆粗，音量更是提高了八度。
冯煌琦闭了闭眼，她应该控制自己的坏情绪，可是婆婆，人前人后，总是字字锥心，针针入骨，扬扬嘴角，“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阳阳说，时间像海绵，挤挤总会有的。”
“你，你简直了！我问你，那瞳瞳怎么办？”李妈妈心率乱跳，气得面色乍紫。
“瞳瞳是我的女儿，我自己会安排好了。”冯煌琦笑着说，只是笑中溢着说不出的苦涩，“最不济，我请我妈帮忙，照顾瞳瞳几天，也是没问题的。”
“你······”李妈妈急得面容扭曲，扭头奔去客厅，哗啦一声，撕掉电话上面的封条，话筒刚刚凑近耳边，冯煜琦旋风般跟来，手臂一伸一收，电话线紧紧攥在手里，“妈，这个月的电话费，你来交吧。”
“你什么意思？想干吗啊？”李妈妈瞪眼，提声高问。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城里的姑娘就是欠揍！怎么教也教不会。
“没想干嘛，就是不想每个月都交一千多块钱的长途电话费了。”冯煌琦一字一顿的说。
“一千多块？”李妈妈不可思议地吼醒了李颜瞳小朋友，门开，“妈咪、奶奶，你们在干吗？”
冯煜琦扬了扬手里的电话线，“奶奶说电话打不出去，妈妈正检查，看呢。”
“喔。”李颜瞳揉着眼睛，移步子过来，两手一伸，“妈咪，抱。”
“好，妈咪抱。”冯煌琦弯腰抱起，转身，踏步子。
李妈妈抚额，长不大的死丫头，避她好像在避一只垃圾堆上的臭苍蝇一般，呼呼呼······气促，喘了半天再倒过气来，追着冯煌琦的背景，吼道：“瞳瞳啊，你妈妈要去看你爹爹，她不要你和奶奶了。”
冯煌琦心“咯噔”一下，只恨自己没有风火轮，没能及时把女儿抱回房间，顾不上反驳婆婆的话，歪头看女儿。
李颜瞳“呜哇”一声，哭得稀里哗啦，“妈咪，你不要我了吗？妈咪，你为什么不要我啊······”
李妈妈斜眼，手扶在沙发背上，胸口破风箱似的抽搐，暗骂：孙女也是个养不熟悉的白眼狠，只记得自己，不记得奶奶，难为她昨天又接又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