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按着凤飞天的手拒之不接，正色道：“凤飞天，抛开你是小九的人，或者是飞天将军之女的身份不谈，你也当得起本宫这份谢礼——若不是你，本宫这辈子也许都不可能知道害我无嫡子继承大统的人是谁！一辈子仇敌在眼前而不自知，更谈不上报仇雪恨，愧对我宁家满门忠良！”
“你说得没错！——有些事时过境迁，没有有力的人证物证可以让他们伏罪，便是一刀杀了他们也不解恨！那好办——就让他们个个不能得偿所愿，自己也就痛快了！”
凤飞天看着眼中已重新放出光亮的皇后，再也不是之前内心麻木、与世无争的黯淡，眼中的寒光似乎可以将她的仇敌吞噬到永不超生的地狱旋涡：“西周贵妃做这么多，她最在意的无非是想让她所出的大皇子继承东萧皇位！……他……他做那么多，无非也是为巩固他的皇位！——那本宫就让他们眼睁睁、活生生的，看着他们最在意的东西在他们眼前消失殆尽，那才是真真的大仇得报！大快人心！”
瑞王在旁淡淡道：“皇嫂，西周贵妃那本王会出手！其他的……皇嫂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长乐！凤隐令还是留给长乐吧！”
皇后轻笑的望着瑞王，似在审视又是在激将：“小九就不曾恨他吗？先皇当年可是有意要废了他，重立你为太子？先皇身体向来康健长寿，扛到你成年也未可知，小九就从未怀疑过你的父皇先前都好端端的，不过一段时间就寿终正寝了？小九就从未怀疑过为什么先皇驾崩不到一月，你的母妃容贵妃就伤情追寻先皇而去了？你母妃那样一个脱俗仙子般的人，小九就没怀疑过其中是否另有蹊跷？……”
瑞王的双拳紧了紧，随即松开，神色看不出喜怒，缓缓道：“小九始终感恩皇嫂，记得父皇母妃过世后，小九当时只有七岁，一人在深宫中孤苦无依，是皇嫂入宫后对小九照护有加……”
皇后讽笑的打断他：“准确的说不是入宫后，而是入宫后三个月再对小九你照护有加——身在皇族，你应该很清楚，皇家彼此间就没有什么纯粹的亲情友好！——三个月……三个月呀！那正是我宁家举全族之内助那个男人登上皇位后，本宫唯一的亲弟弟因援军未及时赶到受伤致残，从而再不能领兵征战沙场的日子……”
皇后目有赤色，盯着瑞王，一字字道：“小九你自小就是个天资聪颖、禀赋超常的孩子——虽然当时只有七岁，却已知道在那刚上位的男人面前故意示弱自保，应该更不难猜出当时本宫已对我亲弟之伤有所怀疑，对宁家的后路有所担忧，对你——照护有加，也不过是因为本宫一直不能生出嫡子，想培养你，可以留一方与那个男人相抗衡的势力罢了！”
瑞王神色平静的望着皇后：“本王一直知道！但本王也一直会感恩皇嫂幼时照护的情份！”
皇后盯着瑞王双眼半响，许久放象卸了什么包袱一般，喃喃笑道：“你知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本宫对你所谓的好是有目的性的！……好得很！好得很！果然不愧是先皇心心念念一直想传承帝位的皇子，先皇一直说东萧只有在你的手上还才可真正发扬光大……本宫当时还是太子妃，自是不信的……”
瑞王淡淡道：“现在皇嫂也不用信，不必信！——好好将余生的日子与长乐一样安乐过好，不要再为了些阴暗血腥污了手眼，本王会回报皇嫂当年照护之情！”
皇后轻笑着……
笑着笑着，自目中流下两行清泪：“好！皇嫂就等着小九回报当年相护之情！——无论如何，当年对你略施缓手照护一二，可能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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