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场绑架案，他眼里就是藏不住戾气。
那天，黎绿跳海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后悔，哪还有功夫想其他的事情。
那群绑匪一看就是惯犯，滑不溜秋，坐另一艘船直接逃出国了。
谢行直觉这件事跟柳絮絮有关，可是唯一的线索被切断，他找不到证据。
不过，有没有证据这不重要。
自从知道对方骗了他十年后，谢行就对柳絮絮恨之入骨。
毁掉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连根拔起。
只要柳家一垮，他就把柳絮絮送进监狱。
黎绿全然不知谢行心里的想法，只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可怕，咽了咽口水，声音怂了不少，“哦。”
“她叫什么名字啊？”
谢行意识到她的害怕后，瞬间收敛起了神色，“柳絮絮。”
这个名字听起来是熟悉的。
黎绿努力在脑子里搜索，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算了。
她一秒放弃。
他们是连夜赶路，就算是两市相邻也要三五个小时，谢行说：“困了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黎绿摇摇头，虽然她也没有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但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睡得着。
谢行也不多劝，就由着她了。
黎绿没忍住，转眸瞅了他一眼，心下纠结不已。
人家大老远送她回 a 市，不说答谢，一句谢谢总要有吧，但她对着这张脸，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这样是不好的，黎绿自我麻痹了一刻，然后小声嗫喏道：“谢……谢谢。”
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车内安静，谢行还真听不见。
他看到少女那双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却是不再有他的影子。
江野有句话说对了，他听了不是没有感觉。
现在的黎绿，既不认识他也不爱他。
对她而言，他就是一个讨厌的陌生人。
意识到这点的谢行，心情突然就糟糕了下来。
他唇角轻轻动了一下，声音清冷：“不用。”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用跟我道谢。”
黎绿听见了，微微一怔。
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不说话是不可能的，不可避免地就又提到了江野。
黎绿虽然生气对方不信任她，但听到谢行问她为什么喜欢江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因为他很好啊。”
“虽然有时候脾气挺大，其实对我还是很好的。”黎绿想到和江野在一起的日子，声音都轻快了不少，“他说着不收留我最后还是收留了，他喜欢吃牛肉，吃饭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把牛肉分给我，他知道我想打电竞，嘴上说我笨却还是愿意教我……”
黎绿真的是一个很记吃不记打的人。
回过头想想江野的那些好，她突然就觉得刚才的话说得重了。
她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江野了，他就是那样的臭脾气。
她不该气他的。
谢行静静听着少女诉说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过往，那些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时光。
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嫉妒在心底生了根，像是恶魔，将人吞噬得一点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