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伟大的舵手毛主席！”
“斗批私修！”
李小雯指着离老远却能看到的一排排巨大的烟囱：“贺野，那是不是你爸的钢厂？”
贺野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是，所以我们离那儿远点，看到他晦气。”
李小雯笑笑：“你和你爸的关系不好？”
“那没有……”贺野想了一会儿，叹道：“关系其实也就那样，反正他脑子里只有成吨的钢，最喜欢的人估计就是我妈，剩下的他都不在乎。”
李小雯挑眉：“厂长的好大儿？”
“我可不是大儿，我是二儿子。”少年的音调又恢复往常的散漫：“而且我是叛逆的二儿子。”
李小雯忍俊不禁。
摩托车最终停在书店门前。
这条街位处于城中心，来往的人看衣服就知道非富即贵，李小雯灰扑扑的袄子再带着一个襁褓之中的孩子就显得格格不入。
“我说……”贺野抱着阿冬：“几天没见而已，她怎么又沉了？”
“你最好别当着阿冬的面说这种话。”
“怎么？”贺野挑起眉头：“她还记仇？她这个年纪听得懂人话吗？她连说话都不会，只会哇哇哇，啧啧……”
李小雯叹了口气。
阿冬眯缝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野竟然真的读出来小娃娃对自己的一丝嫌弃？
嫌弃？
开玩笑！
她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贺野左右手来回抱奶娃娃，觉得这样好玩，嘴里说道：“快！叫爸爸！”
李小雯皱皱眉，伸出双手：“等会儿，你别这样……你这样阿冬容易……”
“哇！”
下一刻，奶娃娃鼓足干劲，毫不留情地赏给贺小少爷的新衣服上一泼黄色印记。
“……卧槽！”
贺野惊诧地转过头，一双修长的桃花眼都瞪圆了！
“她吓尿了？”
“……不。”李小雯抽了抽嘴角，她觉得阿冬应该不是吓尿的。
“那她是故意的？卧槽！我的新衣服！”
奶娃娃鄙视地看着贺野，吐了一下粉色的舌头。
李小雯也拧紧眉头，当务之急不是买书，而是贺野要换一身衣服，以及奶娃娃也要换尿布。
可是现在是城里，他们去哪解决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