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语欠了欠身,“王妃有事,尽管派人传话进宫來,阿语定当竭尽所能。”转身便出了萧府。
萧双双看着阿语的背影,挑了挑眉,唇角高高扬起,“这就是萧绰养的好婢女。”
萧双双看着正厅的大门,顿了顿,便转身出府,踏上了王府的马车。
自那日以后,萧绰的寝宫便多了一张御用书案,耶律贤下了朝,带着七良和随侍,抱着沉甸甸的奏折,直奔宁弦宫來。
二人如君臣一般,日日秉烛畅谈朝政,而耶律贤听到了真知灼见,忙个黑白颠倒也依旧兴奋,可萧绰就不同了,待耶律贤清晨去上朝后,倒头就睡,直到中午耶律贤回到宁弦宫來用午膳时才醒。
萧绰对于政治的智慧被耶律贤所发掘出來,一日复一日,他发现自己娶的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
“姑娘…不能进去…贵妃在小睡…姑娘…”
“小姑姑…”
“姑娘…”
一个高声喊叫,一个低声制止,声音在门外响个不停,躺在床上的萧绰恼得用被子蒙住了头,却还是盖不住那吵嚷声,她拽下被子,坐了起來,“是谁在吵?”
“小姑姑…”寝宫的门哐的一声被撞开,萧绰被來人抱了个满怀。
“是谁…”萧绰正愤怒的想要推开,却瞧清了怀中的人,“烟儿?”
“烟儿,快下來,怎么这般放肆?”萧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抬眼一看是她的母亲萧夫人。
名为烟儿的女子满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下來,给萧绰微微行了一礼,“问贵妃安。”话声一落,又坐到萧绰的床边,拉着萧绰的胳膊,笑眼盈盈地望着她。
萧绰十分惊喜,赶忙下床,扶着萧夫人坐下,自己又随手拿起一件袍子罩上,“母亲,你和烟儿怎么來了?”
“小姑姑,烟儿可想你了,昨夜父亲带我去给萧大人和夫人问安,其实我是想去找你的,可他们说你进宫了,我便求着夫人将我带进來。”萧烟眨眨眼。
萧夫人无奈一笑,“这孩子进宫來也不安分,到处乱走,來到你宫中竟然硬闯…”她眉眼中的笑意减淡了几分,“燕燕,听说皇上对你不错?”
萧绰正笑望着萧烟,此刻听到萧夫人问话,便扬着笑脸,“母亲,不用担心,若我说,皇上便是我的心上人,你必定不会相信。”
萧绰的笑容很纯粹,萧夫人一看便知她沒有说谎,女儿过得真的很好,知道这结果就够了,前因已不重要了。
萧夫人淡淡一笑,紧紧握着萧绰的双手。
萧烟坐到萧绰身边,靠着萧绰的背,嘟囔着,“小姑姑好久沒來看我了,你是不是忘记烟儿了?”
萧绰笑着转身,拧了一把她的脸,“是啊,我早就忘了那个抢不到我的玩偶便去恶人先告状的臭小孩啦…”
忆及童年趣事,三人都笑个不停。
“好远就听见有笑声,燕燕,有什么趣事也讲给我听听?”
三人都看向门口,只见耶律斜轸昂首阔步,器宇轩昂地步入寝宫,在萧绰面前,弯下单膝,双手抱拳,“臣,拜见贵妃。”
萧绰更加惊喜,皱了眉头,忙去扶耶律斜轸,“大哥,你这是什么虚礼?”
耶律斜轸站起身來,用那坚实的臂膀搂了搂萧绰,“燕燕,过得可好?”
萧绰在耶律斜轸的怀抱中一刹那,仿佛又回到当日她要进宫的那一刻,耶律斜轸对她的嘱咐和担忧,做足了一个兄长应做的事,不由又红了眼眶。
萧绰将头抵在耶律斜轸的肩上,不让红眼圈露在众人面前,她低声道,“哥哥…”
耶律斜轸知道萧绰这数日來心中的苦闷,也不出言安慰,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背,冲着萧夫人和萧烟致以一笑。
萧烟看见萧绰被耶律斜轸抱在怀中,便瞪了他一眼,撅着嘴。
萧夫人则一脸心疼地看着萧绰的背影,即使萧绰此刻是幸福的,可当日做下决定之时,她是为了家族荣宠而屈就。
片刻,萧绰再抬起头时,已是春光灿烂,笑容满面,“大哥,快坐。”
耶律斜轸爽朗一笑,拂袍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