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苏霁尘淡淡道：“你救得了他一时，救得了一世？”
“我问你，要是他将债务还了之后又去赌了怎么办，你继续替他还？”
这个问题石塘还真就没有想过。
他只是想要做件好事，怎么到了苏霁尘那里貌似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苏霁尘冷然道：“他能够赌第一次就会赌第二次，这一次有你，下一次没你他就会将女儿卖了，再下一次呢，他会敲诈勒索。”
“你有这个做好事的心意是对的，可是也要分对谁。”
苏霁尘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陈乞丐的厌恶，让石塘都奇怪了，怎么苏霁尘这么恨。
他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都免不了倾家荡产的赌徒惨案，那些人可怜么？
在苏霁尘看来并不可怜，因为他们的家里人更加可怜。
卖儿卖女的太多太多，一旦染上了这些，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就算是陈巧儿哭得梨花带雨，苏霁尘也没有要救陈乞丐的意思。
实际上要不是对方要将陈巧儿卖了，苏霁尘根本都懒得管。
别说他铁石心肠，这只是看过了太多。
恶汉终于是反应过来了，试探性的问道：“那我带他走？”
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了智商欠费了，再让这个人说下去估计还得继续欠费。
苏霁尘点头热情道：“十年八年不嫌少，三四十年不算多。”
这么一听，恶汉觉得苏霁尘比他还要像个要债的。
上前去嫌弃的看了眼陈乞丐，这个老东西哪有小美女来的香。
苏霁尘见他犹豫，于是乎温馨的给个小建议，“你看他手脚健全，去西山挖煤起码还能工作个两三年。”
“不要啊。”
陈巧儿冲过去抱住陈乞丐，对苏霁尘乞求道：“不要卖了我爹爹。”
恶汉犯难了，这要是动了这个小女孩，估计苏霁尘又要出手，可是不动手这陈巧儿粘的那么死，怎么办啊。
苏霁尘也是无奈了，这个老爹都要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
没办法，他叹气道：“不卖也可以。”
你是不是在耍我？
恶汉满脸的幽怨，说好的卖现在又不卖，我只是收债的，你别让我像个傻子好不好？
苏霁尘拿出了纳物袋中的二十块灵石，在陈巧儿的希冀目光中，他将灵石撒在了地上。
“捡起来，这就是买你命的钱。”
苏霁尘此刻的模样像是高高在上的公子，让陈巧儿原本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愤怒。
“你这是在羞辱我爹！”
陈巧儿对苏霁尘怒目而视，苏霁尘却是淡淡道：“羞辱他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他自己，若是不赌，他会如此？”
苏霁尘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砸在了陈清泉的脑中，他回忆起了自己本来美好的家庭，再看看现在落魄的自己。
若是能够回到过去，他一定将自己打醒，而不是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巧儿。”
阻止了像是母狮子一样保护自己的女儿，陈清泉此刻如同换了个人一样。
他脸上的麻木消失，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光彩。
虽然依旧邋遢，却是判若两人。
让陈巧儿让开后，陈清泉再次磕了个头，只是不同于刚才，这一次是真心磕头。
“谢过恩公，陈清泉定然重新做人。”
说罢他拖着受伤的身躯，一块一块的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灵石。
好似是重拾过往的人生一样神圣庄重。
“二十块灵石。”
将捡来的灵石细细擦拭，陈清泉交给了恶汉。
恶汉看着此时的陈清泉，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刚才那个挨打不还手的乞丐。
接过了灵石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按照往常惯例放下狠话，而是看了眼陈清泉，道：“好好做人吧。”
“陈清泉知道。”
对着一个殴打自己的人慎重点头，陈清泉焕然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