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水患的浙江一带都是贤妃的人在治理,孤去了,他们定会下手。”裴亦寒执棋,对着黑棋步步紧逼。
董之存道:“前些日子这事儿不是定了翰林院的一个小小修撰前去治理,现在怎么又突然一定要殿下去了。”
裴亦寒冷笑一声,“那礼部侍郎出了不少力。孤确实没想到,他竟能为了自己的外甥,和贤妃他们站在一条船上。”
“臣听闻那礼部侍郎最是护短的。但如果就因为一个外甥同殿下闹翻,那也太不值得了。”董之存笑着取走被围住的白棋。
裴亦寒将白棋下在另一处被围住的白棋旁。本来孤立无援的白棋瞬间多了“气”,反倒是黑棋有了危险,“孤打算去浙江。”
“什么?!”董之存惊愕地看着裴亦寒。
“他们要孤去,孤就遂了他们的心愿。正好,借此机会把浙江的官员,好好整理整理。”裴亦寒又下一字,大片的黑棋成了死棋。
“还是殿下厉害。”董之存举棋不定,思考了许久,“只是怕‘虎落平阳被犬欺’。”
“谅他们还不敢。”裴亦寒冷笑一声。
“殿下,倾意醒了。”白芷急匆匆地走过来,说道。
裴亦寒白子不知为何下错了地方,竟给了黑棋机会。他看了眼白芷,“孤知道了。”
时倾意从昏迷中醒来后,便觉得背部似有火烧般疼得紧。
她忍着疼,坐起身来,发现这并不是在她的小床上。
“你醒了,多喝点水。”白芷刚去同裴亦寒汇报完情况,回来就见时倾意竟然坐了起来。她赶紧快走两步,上前道。
“白芷姐姐。”时倾意嗓子干哑,说出来的话音儿都走了调。
白芷又给她倒了碗水,“你先好好养着,有什么话等嗓子不那么难受了再说。”
时倾意看着金丝楠木的床梁,知道这是裴亦寒的寝殿。他怎么把自己弄到这里来,难道就不嫌自己碍眼?时倾意着实不解。
“太子殿下这几日啊一直都在偏殿处理政务呢,可见你啊,其实在太子殿下那里,也是有几分特殊的吧。”白芷轻轻吹了吹还有些烫的药汁,将其喂到时倾意嘴边。
特殊?时倾意喝下那苦涩的药汁,内心也泛起一阵苦意。
裴亦寒顶多是想折磨她,不想让她死罢了。
曾经的皇子,先皇后唯一的嫡子。一时失忆,入了侯府做了她的侍卫。她虽不曾苛待他,可却因她一时沉迷于他的俊颜,逼着他同自己在一起。
如今恢复记忆,还做了太子。以前的折辱之仇,恐怕都要通通报回来吧。
一滴泪落入汤药里,时倾意觉得那药瞬间变得更苦了。
“殿下,这是莺莺。”钟应顺说完后就退了出去。
裴亦寒坐在木椅上,出声问道:“昨日行刑的是你?”
“是奴婢。”莺莺心里激动得不行。她难道也要成为第二个能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嘛?!
到时候,她一定会比凝竹做得更好。只要成了太子的人,不仅自己的父母兄弟的安全无虞,陛下还能给她赏赐。
“孤看你活做得不错。”裴亦寒将“活”字咬得很重。
莺莺以为裴亦寒是在夸自己,她忍不住开心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整个东宫都扫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