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一步。
她十分清晰地看见了沈碧茹骤变成恶魔的面孔，还有伸向葛宇轩后背的一双罪恶之手。
“轩轩！快蹲下！”
情急之下，葛程程喊道。
葛宇轩听话地迅速蹲下，沈碧茹的手扑了个空。
沈胜天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奶萌着朝悬崖边蹒跚去。
“胜天！不要——”
伴着沈碧茹凄厉的声音，是她飓风一样往前扑去！
沈胜天从悬崖边上被拽了回来，沈碧茹的身子却悬空在了悬崖峭壁之上。
她的手死死抓住悬崖边的巨石，骨节白哗哗的一片，脸像一块扭搅到一起的白抹布，眼神像见鬼一样恐惧。
“程程……救我……”
沈碧茹这时只剩下了绝望的求生欲。
“姐姐，救阿姨……”
重新站起来的葛宇轩拉着葛程程，要她去救悬崖边下坠着的沈碧茹。
葛程程牙齿咯咯打着颤，她一手护着葛宇轩，一手护着沈胜天，颤声问道：“阿姨，你为什么要害死葛宇轩？
我爸爸对你们不好吗？”
“程程，阿姨错了，你把阿姨拉上来好不好？”
沈碧茹已经支撑不住了，额头冒出滚滚汗珠，她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或者临死前拉上一个稳赚不赔的。
葛程程虽然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抖着，但她没有失去理智。
她护着两个弟弟，一点一点往后退去。
刚退到安全的地带，沈碧茹一声惨叫划破山林，人变成了消失的她。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沈胜天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哭喊着又要往危险地带挣。
葛程程死死拽住了他。
……
葛洪是坐着苏雅莉风驰电掣的专车回到忘川县的，坠落悬崖的沈碧茹还有一口气等着葛洪。
“葛……洪……对……不……起……我不该……要害死葛宇轩的……
帮我好好……照顾胜天……”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沈碧茹临死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不用葛程程再回忆那恐怖的一幕描述给大人听。
葛洪很久很久没有力气说话。
闭上眼就是葛宇轩被推落悬崖的画面，葛程程撕心裂肺的画面。
他不知道生活为什么有时候能甜得齁人，有时候却往死里苦你……
苏雅莉把生意交待给了林助理，把有点惊癫的葛程程搂在怀里，昼夜陪着葛洪，陪着他们一家人。
她也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他们把饭热了又热，替两个小男孩洗漱，收拾。
沈胜天哭着要了几天妈妈后，看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就又没那事似的缠着葛宇轩玩起来。
小孩子忘性大，再悲痛的事，只要有新的吸引力的东西，他们就会迅速地把不快抛到九霄云外。
这点放在沈胜天身上，格外明显。
难以走出来的是葛程程，她目睹了整个过程，脑子里的画面和她的脑子糊在了一处。
脑子在，画面在。
等葛洪料理完沈碧茹的后事，准备带三个孩子离开忘川县时，前妻李卿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