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生叹一口气。
他只是想让张云贵安享晚年而已。
园林外，张云贵依旧没有放弃，一下一下磕着头祈求着他。
园林学子站在远处看着这位雷炎国大元帅，心中百感交集。
三日后，牧长生站在张云贵身前。
看着他磕出血的额头，看着他已经泛白的发丝，看着他脸上渗血的皱纹，他叹气一声。
“牧师，就让我回去吧……”
张云贵的声音已经有气无力。
连续三天不分昼夜的磕头，他已经没有力气。
牧长生让他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让小福宝给他抓起来送走。
张云贵站在军营之中，朝着园林书院所在遥遥磕了一个头，随即点了一支轻骑冲出军营。
牧长生依旧坐在河边钓鱼。
往后几年，越来越多的信件来到书院。
都是曾经的老学子们离世的消息。
牧长生一一去看望了他们。
这日，李子安回到了书院。
他已经成为佝偻老人，手中杵着拐杖，因为常年熬夜处理政务，眼睛也不行了。
“牧师，青师！”
站在两位依旧年轻的先生面前，李子安行礼作揖。
“赶紧起来吧，一大把年纪了，来陪我钓鱼啊。”
牧长生丢给李子安一根鱼竿。
李子安接过鱼竿，陪着牧长生在河边钓鱼。
只是他已经年老体衰，连鱼竿都已经拿不稳了，鱼咬钩都拉不上来。
就是李子安很犟，拉不上来还硬拉。
要不是有学子在他身旁帮忙，他根本就拉不上来。
“老了，老了。”
李子安摇头大笑。
“牧师，你是不知道噢，当年我一首诗词，全都城的少女为我倾倒，那个时候……”
牧长生一脸狡黠地看着他，“说，那个时候什么？”
李子安轻咳两声，摆摆手，“都是过去，都是过去。”
“无聊！”
小福宝吐槽一句，继续盯着自己的鱼竿。
“你小子驼背看来是有原因的。”
牧长生一句话直接让李子安老血吐了三升，“牧师，我没那么花心。”
“不花心能这样？看看张云贵，一生征战都没有像你这样。”
一说张云贵，李子安就打开了话匣子，“牧师，你要说张云贵那可就有的说了。”
“这小子，家里五个，外面十个，弹劾他的奏折一天十几个，天天如此，根本不带停的。
听说他还养了不少敌国嫔妃。
要不是我当宰相，他早就被砍头了。”
“看不出来啊！”
牧长生以为他有一个正妻两个妾室就已经玩得花了，没想到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
“这小子焉坏着呢。”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钓着鱼。
日子就这样徐徐过去，李子安来时状态不好，但在园林之中休养一段时间后精神反而越来越好。
卸下政务之后，他轻松了许多。
每日就陪着牧长生钓钓鱼赏赏花，偶尔在书院里面监督一下学子的课业，日子过得不要太轻松。
某日黄昏，一匹老马出现在青松城外的官道上，它拖着一杆丈余马槊。
重马、长槊，
却不见马上那位顽皮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