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带我走吧,我不想死,求你了,带我走吧,我要离开这,明天就走好不好,求你了明天就走。”
姚金子歇斯底里的哭了一个晚上,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父母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去英国的机票订在了三天之后。
姚金子吃了药,每天浑浑噩噩的睡个不停。
钱羽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不接。
跑去她学校找她,寝室同学却说她一直没去上学。
“家里也没人,电话也不接,学校也不去,这人到底跑哪去了,是要急死谁么?”
钱羽越是生气越是心疼,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姚金子的世界是这么脆弱,仅仅有关联的只是一部毫无温度的手机。
若是没了电话,没有人能联系上她,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有危险,哪怕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
想到这里钱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守在姚金子家门口一天一夜,始终还是没有见到任何身影。
钱羽转头跑去学校的时候正是姚金子和母亲赶去机场准备离开的时候。
那时的姚金子已经病得不轻,眼神涣散,目光呆滞,看什么都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很久没有发作的病症彻彻底底没能扛住铺天盖地的变故。
手机嗡嗡的响个不停,姚金子干脆直接关机。
这一关机就是两年,两年期间没有任何人能联系上她,这个人就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只是苦了钱羽,天知道他是怎么从泥沼里活着爬出来的。
乔义儒休完年假又回南夏去了。
乔婉随本想着跟着弟弟一起回去的,可毕竟他们的房子早就卖掉了,如今在南夏乔义儒住在单位宿舍,还没来得及租好房子,只能让乔婉随再等等。
北桥的春天出奇的漂亮。
只是一股暖流,一缕春风,一夜细雨整个城市像是被哪个顽皮的花仙子施了魔法,一下子褪去清冷的冬装换上了鲜艳多姿的春装。
桃花梨花开满了街道,相间着金翠一般的迎春花美得像是童话里的私密花园。
辰牧野推着乔婉随游走在湖边小路看柳枝迸发新芽,看海棠簇拥绽放。
很多人穿着轻便的运动装在河边晨跑。在窝火的冬季也有过去的时候,只要熬到春天,天地自然就会赋予世间生命的奇迹。
辰牧野捡了一朵刚刚掉落的海棠花,他将花朵挂在了乔婉随鬓边。
乔婉随笑笑不语,神情悠远的看着远处的湖面。
这还是她生病以来第一次外出欣赏春色,很难不动容,很难不为枯木逢春起死回生的生命力震撼。
她眼尾偷偷扫了一眼辰牧野,眼里混合着不愿道明的复杂情绪。
“死的人固然一身解脱,可活着的人要怎么办?一次,两次,三次…我…好像真的不应该这么残忍。”
也许是被复苏的大地感染,乔婉随自从乔如海离开以后第一次萌生了好好活下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