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馨儿妹妹……”没有去看季风扬惊愕的眼神，宸妃慢慢的站起身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怎么这么傻啊！”馨儿马上跑过去给她输送一些内力，帮助她护住心脉。
“没……用的。”宸妃的嘴角已经渗出一丝血迹，“那是……唐门的剧毒，已经晚了。”
“为什么啊！”馨儿忽然觉得，这个外表光鲜的女人，究竟是有多大的勇气，竟然能做出对自己这么残忍的事情……
“馨儿……妹妹。”宸妃的神智似乎已经不清了，“对不起……我过去曾经好几次，都想置你跟润王爷于死地……对不起……可是，我没有选择，我生来就不是为了爱而存在的，我只是一个工具，我一直都很清楚……”
“你可以自己选择的啊，为
什么要这样，生命多么宝贵，老天爷赐给你性命，不是让你自己践踏的啊！”馨儿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我知道……皇上最讨厌吃的，就是条状的东西……我第一次在这里下厨，他唯一没有吃的，就是蚂蚁上树……可是我很多次都想告诉他，那个其实是我做的最好吃的一个菜……我——噗——”
还没说完，宸妃的嘴角，忽然涌出一大口鲜血。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馨儿大声哭了起来，不知道是我为了这个可怜女人的命运，还是为了她从来都没有被理解过的那份情……
“宸儿……”不知过了多久，季风扬才成功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慢慢跪到了宸妃的身边，眼中似乎含着一层薄雾……
“对不起……皇上，臣妾……今后不能陪伴您了。”宸妃温柔的一笑，意识已经模糊，可是眼中却是异常的清亮。
馨儿比谁都知道，那短暂的清明，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臣妾……十八岁就入宫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您这样叫过宸儿了，臣妾好开心……”宸妃的泪花伴着嫣红的血渍，点点都滴到了鲜红的衣服上，一下子绽出了血花点点。
“宸儿……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季风扬忽然摸着她的脸蛋，可是却惊愕的发现，浓妆下的脸色竟然是一片异于常人的惨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
“皇上……臣妾，本来就是一个不久于人世的人了，从小看相的高人就曾经预言，臣妾是活不过二十六岁的……而今年，已经是极限了……”
“宸儿，你为什么不说呢？”季风扬忽然觉得，这个丈夫做的真的太失败，太失败……
“皇上……臣妾，咳咳——”虚弱的咳嗽声不住的传来，馨儿
不得不使劲的给她顺着最后一口气。
——若是最想说的没有说完，就算是离开，也只能是遗憾吧。
“宸儿，你说，我听着，我全都听着。”季风扬哽咽了起来。
“臣妾不怪你，毕竟，臣妾的身份，已经不容许臣妾再平安的在宫中生存了……可是臣妾伤心的，是……咳咳，皇上根本没有相信过臣妾……自始至终，臣妾所做的一切，在皇上心中，都算是什么呢？”
“宸儿……”季风扬的眼泪悄悄落下。
“父亲……逼着我要杀你，可是……他毕竟是宠了我十几年的父亲啊……”宸妃的眼泪不住的落下，“既然臣妾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那么所有的过错……都让臣妾承担吧，这样……臣妾也就解脱了……”
“不！我还没有准你死，你怎么可以先死！”季风扬忽然大叫道。
“皇上……过去臣妾什么都依您的，可是现在……”宸妃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连瞳孔中的倒影都模糊了起来，“臣妾必须要先行一步了……可是，臣妾还想再问一句……”
“你想问什么？”馨儿早就泣不成声，马上唏嘘道。
“皇上……这么多年来，臣妾在您的心中，究竟有没有分量呢？若是臣妾……不是左相的女儿……”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我永远都记得，跟你初识的那会儿，你那很清新的模样……”季风吟哽咽道。
“是吗？臣妾也很怀念，臣妾听你这样说……很开心，很开心……”
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宸妃的气息，在馨儿的手中却是越来越微弱，在她的手放开的一霎那，馨儿大声的叫着：“不，不要啊……”
“宸儿……”
季风扬无力的跪下，神情木然了起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