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等我杀了桑格，任由王爷处置！”
慕怀瑾按上萧煜庭的手背，轻轻拍了两下，萧煜庭压下心中怒火，道：“先不说你能不能杀了桑格，就算你真杀了，你觉得算真的报仇了吗？”
顾晏握了握拳，他又何尝不知，桑格不过是百里昊天手里的一把刀，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年父亲带着他二哥残破不堪尸体回来，他就止不住的颤抖。
二哥生前，是那么一个爱惜自己外貌的人，可他的头却被桑格用铁锤捶的几乎都成了血渣，若不是身上的胎记，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的二哥，顾睿。
如今桑格就在他眼前，叫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他知道王爷必定会为他二哥报仇，可他更想要亲手去报仇，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顾晏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要亲手杀了桑格！”
苏星瑶拿起银针，扎了上去，顾晏只感觉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力气瞬间散开，手无力地落下。
苏星瑶无奈道：“现在你起都起不来，怎么报仇？”
萧煜庭看了一眼顾晏：“你好好休养，未经本王同意，不许出府，若有谁放你出去，赐死！”
“若是你偷跑出去，那你身边的人，本王一样会赐死！”
顾晏眼眶泛红：“王爷！”
萧煜庭别开视线，不再看他，朝苏星瑶吩咐道：“库房里有很多药材补品，尽管去取。”
慕怀瑾跟在萧煜庭的身后，走到庭院处，见他停下了脚步。
侧过头看向慕怀瑾：“阿瑾。”
慕怀瑾抬眸。
“为何一言不发？”
慕怀瑾淡淡道：“小顾将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王爷此举是为他好。”
萧煜庭静静地看了慕怀瑾片刻：“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慕怀瑾移开视线，看向庭院里的栀子花：“王爷多虑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但你看上去很不高兴，好像并不赞成我对顾晏的处理方式。”
慕怀瑾没想到萧煜庭居然能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想法。
沉吟片刻，道：“王爷似乎并不打算让小顾将军参与进来？”
萧煜庭看着慕怀瑾的侧脸，沉声道：“顾老时常后悔，长子顾辰战死沙场后，他就不应该让顾睿参军，若不是他太随着顾睿的性子，或许他就不会死。”
“所以顾老本打算让顾晏当个闲散的小少爷，顾家的家产足够他衣食无忧几十辈子，但顾晏的性子太烈，偏偏要参军，为此不惜绝食，离家出走，顾老拗不过他，就将他送到我身边，让我看顾他。”
这些事情，慕怀瑾大概了解一些。
“顾老的打算是，等顾晏及冠，让我给他个闲散的差事，到时候找个世家姑娘成亲。”
慕怀瑾皱了皱眉：“王爷，这并非是小顾将军所想。”
“可这是顾老所想，顾家对我有恩，顾老算是我的师傅，这是师命。”
“顾晏是少年心气，等他娶妻生子后，他会理解的。”
慕怀瑾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他能理解顾晏，至亲悲惨死去，定是想亲自手刃仇人，可他父亲却只想要将他留在羽翼之下，不许他遇到一丝危险。
对顾晏来说，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慕怀瑾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顾晏倒有几分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