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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火葬场再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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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水底捞明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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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薄的面色愈发凝重冰冷:“你就那么相信那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觉得是我让奉常杀你,可那只是因为栖如认为我对你有私情,她说欲杀你以绝后患,我当着她的面只能强装无所谓,告诉她,顾怜幽,应杀之。”

        顾怜幽,应杀之。

        顾怜幽听见和近来所做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话,眉头紧皱。

        云薄的心脏沉痛,而戏台之上,戏子凄婉而吟,尖细哀恸的哭声绷紧。

        “似陷人坑千丈穴,胜滚浪千堆雪。恰才石头上损玉簪,又教我水底捞明月呵————”

        云薄的手无力地握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一瞬间竟觉得如此凄惶可悲,一生情深如许,在她眼中竟是他杀了她。

        要得到她的信任,都像要在水底捞明月一般不可能,更何况得到她的心。

        她的眉眼亦如明月寒光芒芒。

        云薄的声音竟然有些轻颤,心酸与悲哀蔓延上来:“我表面佯装无所谓,但我得知昼玉居然将你交给奉常,栖如真的命奉常矫诏绑你,我又惊又惧,心急如焚,躲过晁兵,奔赴回京,却还是晚了一步。”

        云薄眸中清光倒映着她的模样:“顾怜幽,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你,而你说的我命党羽称你为妖后,要将你从皇后之位贬下来,是因为众人说你不洁,疑你与我有私。”

        顾怜幽的心咯噔一声。

        云薄一字一句道:“出于下策,我希望你不再是众矢之的,于是想要让你从后位退下来,百官说你不洁,只有我说你迷惑圣上,久而久之,百官见我一心厌你,亦不再提当年你千里救我,真的以为我与你毫无私情。”

        云薄的眸光哀恸:“只有我知道,到底有没有。”

        戏子转着水袖,大哭道:“冰弦断,便情绝;银瓶坠,永离别。把几口儿分两处,随你再嫁别人去———”

        云薄面色青白,顾怜幽眸色凝滞,两两相望,其间早已是远隔千山万水。

        顾怜幽一时间竟难以言语。

        云薄自嘲地笑了笑:“你看,你不爱我,所以我的性情,我的所有,在你眼中都会成为我的错处,我承认我不择手段,已经不是二十岁的云薄,但我从来一颗心没有变过,否则不会在登基即位后,依旧终生不娶。”

        一辈子,他都没办法兑现他从前许诺却未实现的婚誓了。

        顾怜幽眸光微动,但面色依旧疏离凉薄。

        他遥遥看向戏台:“其实你不知道,我被你送回上京,大病初愈时其实是想去找你,虽然不记得你,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娶你。”

        顾怜幽讥讽道:“可是你没有。”

        云薄心酸道:“是,我没有。”

        “裴少俊被孝道逼迫,不敢违逆有生养之恩的父亲,终究放弃了李千金,我承认,李千金为了他抛家而去,他却做不到割舍孝道,冒天下之大不韪护住她,是他的懦弱。”

        他唇角漫开苦涩:“你我也是一样,你可以千里冒死来救我,将一切抛在脑后,名节,性命,皆可放下,而我在大病初愈时,被母亲的话压下来,不敢违逆母亲。”

        “母亲只是一句若迎顾氏女入门,她定然撞柱而亡,而我念及养恩,不敢违逆,你来找我,母亲在帘后亲眼看着,我只能听从她言,说你挟恩邀报,狠心与你断绝了关系,希望你死心,这是我的懦弱,你说得对,我就是那个懦弱无能的裴少俊。”

        顾怜幽第一次在云薄的位置看见从前。

        曾经的星星点点在她眼中连接起来。

        她擅自下江南寻晏清遗孤踪迹,却不慎丢失身份凭证,是他下江南迎她回宫,官员们对登堂的她置之不理,对他纷纷拜见,他却当着众人的面,跪在她面前,高喊皇后娘娘千岁。

        他毫不犹豫撩紫袍跪下的那一刻,她有略微心惊。

        江南官员们面面相觑,惊愕不已,立刻慌乱而拜。

        他那一刻低着头,上扬的眉尾锋利冷毅,却是垂着眸,仿佛无比恭顺。

        一个说她是妖后,不愿意她当皇后的人,数次上谏要让她退下后位,那一刻却可以如此维护她。

        他究竟恨不恨她。

        在那一刻,顾怜幽是有动摇过的。

        顾怜幽胸口的愠怒逐渐消散,可她的语气依旧凉薄:“但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辜负我的事实。”

        云薄看着她,眸中酸涩:“是,都没有用了,我不是裴少俊,有运气能在功成名就之后找回李千金,这辈子你我就是错过了,你开口是昼玉,闭口是昼玉,只可笑我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岁,能回到你满心满意都是我的时候。却没想到遇见的还是满眼只装得下昼玉的你,我现在想抛弃一切来换你了,你却不要我了。”

        顾怜幽收回视线不看他:“既然你心里清楚,我也不再多说,你的遗憾是你的事,我和他从来一体,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更不会借托流云。”

        云薄只觉得无尽悲哀与可笑。

        来到这场夙梦众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有多激动欢喜,这一刻便有多心痛。

        “顾怜幽,你心中当真没有我?”

        她将那支桃木簪从袖中抽出:“若你是二十岁的云薄,在我心里则是我的朋友,我此刻心中该愧疚,向你道歉。”

        她抬眸轻声道:“可你不是。”

        她的眼神疏离淡漠,那种看陌生人的目光,更胜于仇恨目光,让云薄心如刀割。

        顾怜幽淡淡道:“既然今日看的是墙头马上,李千金簪折瓶坠,我也将簪子还给你,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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