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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火葬场再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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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少年夫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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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婚期到了,真相仍未查明,太子仍在禁足,没有任何人准备操办这场婚事,仿佛从未有过这场婚约一般。

        东宫的内侍少了大半,唯留几个人孤零零地守着,为避晦气,旁人路过都是绕着走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顾怜幽居然拿着贵妃的令牌进东宫了。

        他站在东宫的高台上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可又觉得,她怕是吃不了这份苦,恐怕看到他的处境后,当日都留不下来。

        东宫前,她忽然自己掀了盖头,他还以为她是要掉头回去。

        昼玉永远都记得那一幕。

        得势的后妃路过时嘲讽,身边宫人帮腔,阴阳怪气地高声说什么百年好合,平步青云。连站在高台上的昼玉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是在众人面前的顾怜幽。

        万丈明阳下,少女忽然就掀了盖头,独身立于众人之中,直视她们,掷地有声道,她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互许终身,只要太子殿下一日不弃,她便一日是太子妃,无论太子生死,她都生死相随,绝无二话,不必任何人操心,亦无需任何人置喙。

        说罢便重新盖上盖头,独身毅然入了东宫。

        她明明那样清瘦纤弱,声音却那样坚定有力,面对位高权重的后妃时丝毫不怯弱。

        宫人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后妃亦然。

        那日的一袭嫁衣与万丈明阳,一眼便坠入他的心底。

        以至于他掀起她盖头的时候,手都有些微颤。

        对上那双潋滟的柳叶眸,他有些艰涩地开口告诉她,本来,她可以当这一场婚约作废的。

        她却盈盈一笑,她说,

        陛下没有取消这场婚约,殿下也没有,我为什么不能嫁进来?

        少女的声音俏皮温柔,仿佛不是冒死嫁入东宫,做好了陪他同罪的准备,而是两情相悦,早约定好要嫁给他一般。

        她的话让昼玉的心一颤。

        从那一日开始,她整整陪他禁足一年。

        她为他制香,缠着他让他教她写瘦金,东宫明明只是个囚牢,仅仅是有了她在,日子竟变得不再煎熬。

        假山石壁上都是她练的瘦金,后花园中是她种的草药,他的案上摆着她没制好的香片。

        她会故意把绣帕塞进他的衣衫里,在他弹琴的时候靠在他怀中拨乱他的音律,趁他睡着在他的额上绘花钿,她从不去她自己的寝殿睡,一向都是待在他的寝殿里,夜里埋进他怀中,说殿下,我怕冷。

        他哑然失笑,风雪天怕冷,夏日也怕么。

        她却常常嘴硬,说宫人把冰加得太多,夜里凉。

        可是那样美好而灿烂的过往,也只能是过往了。

        当时的他大概也想不到,他与顾怜幽如今竟会是这般两相生恨的情状。

        想来,从云薄重新调入上京为官那一日,一切就开始变了。

        顾怜幽慢慢开始变得对他冷淡,慢慢变得疏离。

        他却以为是顾怜幽嫁给他的时候年纪太小不知事,后来是日渐一日归了淡漠的本性。

        却没有想过,是云薄曾经伤顾怜幽伤得太深,顾怜幽才一气之下决然嫁入东宫,决心断了与云薄的联系,可是曾经的深爱是不会断的,哪怕她努力接受了他,可当云薄出现,和昼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她始终真正爱的是云薄,对昼玉不过是一时热忱。

        多么讽刺,又多么真实。

        昼玉苦涩地牵起嘴角,自嘲地一笑。

        这一世重来,她大概如愿了罢。

        有机会和云薄重头再来,不必与他昼玉有任何的牵连。

        只是他们曾经相伴禁足三百多个日夜,风雪交加时在勤政殿门口跪过一天一夜,山河动荡在乱世中携手并肩走过,那时她总说,有我。

        现在想起来俱是心酸。

        是顾怜幽在风雪中把他扶起来,她说,殿下,咱们不求了。

        如今也是顾怜幽在重生之后对他说,昼玉,再有来世,我不愿与你纠缠。

        如今愈想,便是愈发可笑悲哀。

        十五载夫妻,五载苦苦相思,便是如此走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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