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柳可就来精神了。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平时不是腼腆就是和时云一样冷着的脸上甚至流露出点点笑意。
“嗯，其实最开始只是在长明的日常教学里接触到的，按他的说法是好歹不至于一出门就手无缚鸡之力，至少要把基本功给学了。”
“那个时候，说实话，我觉得很累，很苦，一点儿都不想学。但是坚持下来以后觉得，嗯，很有成就感。”
“哦？怎么说？”或许是被其他人传染的，又或许是本性如此，在听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的时候，丹枫总是愿意适时的接上两句。
这或许是听八卦的人的特性。
柳本来就打算继续说下去，听到这里也是顺着接了话茬。
“我住的那个洞天还挺大的，我是说里面的范围。那个时候，学完基本功，长明就象征性的给了我一把铁剑，作为我练完的奖励。”
“拿到那把明显只是用来练习的剑，我想着，反正拿都拿了，不如试试看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说到这里，柳羞涩一笑，手上挥剑的动作却和之前丹枫未开口聊天前一模一样，说话完全动摇不了他的动作。
“然后我一剑把长明养在院子里的那棵榕树劈开了。”
？
什么？
你劈开了什么？
丹枫有些庆幸自己没在喝茶，不然怕不是要全喷出来。小龙尊吞了吞口水，但还是秉承着吃瓜要吃完的原则询问后续以及细节。
“他当时什么表情？那榕树多粗？”
反正以时云那个性子，就算柳当时炸了那个洞天，丹枫也觉得时云会原谅他。
听到丹枫的问题，柳脸上的表情更加羞涩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尴尬的事情，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作为一个未经历这个世界大染缸的还有着清澈眼神的成年持明，他是没有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的恶习的。
只要说了，自然是说全部。
所以尽管有些难以启齿，觉得以前的自己果然是不谙世事，过于懵懂无知，做的事情过于莽撞。柳还是解答了丹枫的疑问。
“额，当时，长明的眼睛都瞪大了，满脸惊讶。说实话，那还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除了平静以外的表情。”
“至于那棵榕树，额，我约莫着应该有一个成年男子的环抱那么粗。”
柳仔细想了想，从记忆里翻找出一些对比，最后才有些迟疑的给出榕树的周长。
丹枫倒吸一口凉气，才怪。
接受了这几千年来每一任饮月君的传承记忆的丹枫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因为这事失了分寸。
只不过是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而已。
时云那不能说是一无是处，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的体术。丹枫是见识过的。
作为有着足量记忆作为参考的龙尊，丹枫只能评价其基本功很扎实，但也仅限于此了。不能再多了。
就这么一个可以说是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在议事殿工作的时云：（用手掩面打了个喷嚏）
时云：？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吗？
就这么一个家伙，教人基本功，结果眼前这个家伙居然能在只会基本功的情况下，第一次劈东西就一剑劈开了一人合抱的榕树。
嘶，这习武天赋，恐怖如斯。
丹枫举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压压惊。
他可算是知道时云为什么当初敢因为带上柳就要把自己带去罗睺那边长长见识了，也知道为什么他敢让自己带着柳回罗浮还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甚至暗示自己可以用他作为护卫了。
自己还以为他是打算安插点人在他身边，又或者是给他亲近的家伙谋个好差事。
虽然最后确定柳这个大部分时候都在缺心眼的家伙真的只是单纯的在做他的护卫，但是丹枫也确实因为这事情怀疑过时云是否别有用心。
结果现在破案了，这只是师傅对于徒儿龙身安全的拳拳爱护之心。
想到这里，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有了起伏。
感情这不是他儿子，单纯只是一只歼星舰啊！
他就真的送了个人形大杀器在他旁边是吧！
小龙尊想爆粗口，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寿瘟祸祖的，他要一个人形自走核武做什么？！
弄死不顺眼的龙师吗？
还是弄死想要靠近他的药王秘传？
为了在自己不爽的时候可以直接一句“做了他”是吧！
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是吧？
丹枫在心里抓狂，有一千句脏话想对某个被工作封印在议事殿的黑发持明说。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了，没说出来。
在心里吐槽完这件看似离谱，实际上也很离谱的事情以后，丹枫的心情诡异的平静下来。
没办法，虽然是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他也不得不承认，有柳在身边，确实能让他做事方便不少。
没听见丹枫的回应，柳也不是那种善于交谈的性格，所以也只当是丹枫突然没了闲聊的兴致，于是他便又沉浸在练习中，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剑，一招一式，尽显沉稳与干练。
将自己说服的小龙尊觉得今日受到的暴击伤害已经够了，也不打算继续聊下去，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
一大一小两只持明，大的那只认真握紧手中的剑，专心钻研剑术一道，小的那只安稳的坐在稍远处的石凳上，细细品味从自己老师家里翻出来的上好茶叶，在这方院落中倒是分外和谐。
只不过，倘若要是让时云见到这副场景，怕是要笑大的那个不通人情世故，小的那个装模作样的像个小大人了。
可惜，明明这院落里的两人谈论的不是他，却处处有着他的影子。
也只能说，不愧是长明君唯二细心教导过的两个小家伙了。
不过，想来这种情况要是被时云知道了，也只会平淡的说上几句相处时间短而已。
他们迟早会聊其他的内容，而不是只有自己。
少年人的眼中，是要盛放下世间千万种风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