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仙道武纪（十二）
“在下西山绿林军校尉王弼，见过前辈！”王弼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自身还有几分气度，微微一拱手说道：
“我西山绿林军因为不堪税吏逼迫，于建武元年在城外西山举兵起事，但我这一支却被官军冲散，沦落成阶下之囚……不知前辈想要知道些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郅牧回礼说道，多少让王弼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经过一番解释后，郅牧立刻对大虔朝廷的糜烂有了新的认知。
“原来不只是民政凋敝，就连起义军也早就出现了啊……”如今是建武二年，也是新君登基的第二年。这西山绿林军纠集了数千兵马，于去年杀了西山县的县令，称王起事。不过……他们竟然敢在皇帝登临大宝的时候在启封府境内举兵谋反，就算是被逼无奈，也算是打了朝廷的脸面，因此朝纲震怒之下，很快就被大军所剿灭，只剩下匪首杜天王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而王弼等人之所以还活到现在的原因，就是因为江湖人称杜天王忠义无双，必然会来救走自家兄弟，于是六扇门干脆将计就计，把这些反贼分批关押，就等着杜天王再露面呢！
“嗯……我明白了。王弼，我且问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位杜天王的行踪？”
“前辈，我只是区区一个校尉而已，怎么可能知道首领的位置呢……”王弼看了看远处的狱卒，苦笑一声，但眼中的慌乱还是暴露了他的秘密。当然，这份慌乱也是故意为之，他先前经受过了六扇门的酷刑拷打也没有说出实情，就是为了在等一个机会。
如今，眼前之人武功深不可测，想必带着自家兄弟逃跑也不算困难，又恶了大虔官家，要是能将其招揽，何愁绿林军不兴？
“我明白了！”郅牧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刚刚铺好的草床说道：
“你也过来坐吧！”
“是！大人！”王弼神色一喜，立刻靠了过去。
……
几日之后，大虔皇宫。
“时辰已至，殿试开始！”宫殿外门的黄门郎看了看日晷的走向，顿时大声说道。
听到此令，远处的武进士们鱼贯而入，有的低眉顺目、亦步亦趋；有的则挺胸抬头，矫首昂视。唯有那位白家的白龙度公子宠辱不惊，不刻意造作，仿佛一切都淡薄如烟。他们由汉白玉铺就的道路笔直向前，越过金银雕刻、奇石花鸟，和肃穆的皇家侍卫，最终来到了一处泛着金光万丈的大殿当中。
作为掌控神州二百余年的正统王朝，天子居住之所，殿试的地方自然是修建得美轮美奂，辉煌万分。而当今皇帝，大虔天子，年纪不满二十岁的赵恒，正于御座之上，俯瞰着众位士子，似乎已经开始在考察他们的气度。
“臣等拜见陛下，祝陛下洪福齐天，祝我朝武运昌隆！”诸位武进士无论背后有着什么关系，此时都在大虔朝廷的余威下老老实实的拜倒在地，恭敬无比。
接下来就是走流程了，大家都要在兵部侍郎的主持下报道，如果皇帝看到了你的名字和履历，高兴了也会问两句，比如那位白家白龙度公子，就被皇帝陛下亲切的夸赞了一番，惹起无数妒忌的视线。但假如郅牧在这里，一定可以马上看出来……这不就是所谓的捧杀吗？人家本来就是寄予厚望的世家嫡子，又有修仙之资，如今更是得了圣眷，那也就相当于成为了满朝文武的眼中钉啊！
“真定府第二，山阳县人士王牧何在？”兵部侍郎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名曰李高明。但其脸型方正，腰板笔直，一看就曾是武人出身，对郅牧这种没有背景又武艺高强的贫寒考生很是青睐，所以特地念了他的名字。但可惜的是，郅牧却不在此地，自然没法回应他的善意。
“陛下，臣吏部郎中裴光昧死以闻：早听闻那些乡野村夫不甚可靠，据说那王牧还是青松寨上的山民，尚未编入我大虔户籍，如今更是来都不来，显然是不慕王化，不把我大虔朝廷放在眼里啊！”两旁侍立的文武百官中，顿时有一位站了出来，大声数落着郅牧的罪状。
“臣真定府安抚使有事要奏！陛下有所不知，此人是靠阴毒计谋打伤了山阳县青玉武馆的大师兄，这才换来了武举人的位置，然后又大闹府试现场，于城外杀了跟自己有仇的武举人杜蒙！其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
“这……各位大人，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兵部并未听说此等事情，反而还派人去他家乡青松寨询问，都说此人天性良善，即使被那贪赃枉法的税吏威逼，也没有动手惩治，而是考取功名，一心报国啊！”兵部侍郎李高明皱眉说道，“而且，青松寨虽未编户齐民，那也是当地县官办事不力，这些山民本就心慕王化，只是被酷吏盘剥，投诉无门！再加上真定府的都指挥使也对此人赞誉有佳，想必那些污名都是谬传！”
“大胆！李高明，我大虔朝廷吏治清明，四海升平，你这是在对陛下的编户齐民之德政感到不满吗？陛下，臣刑部御史台要参他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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