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陈苍凡缓缓消散，许缺这才意识到，自己刺伤的不过是一道残影。
艰难地扭过头，看向身后，映入眼帘的是陈苍凡平静的面容，先前的疯狂荡然无存，就好像是一场梦。
许缺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为什么？”
陈苍凡淡淡地回道：“像你这样的家伙，会选择正面与我交锋？我信，你自己只怕都不信吧。”
许缺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所以，打从一开始你就在设计我了？那股仿佛失去理智的疯狂，根本就是你装出来的。”
“我确实很愤怒，也很想失去理智疯狂一把。”陈苍凡眼中浮现出怒意，“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光凭愤怒是赢不了你的，你先前说我在小瞧你？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从未小瞧过你，才选择了以这种方式夺取胜利。”
说着，陈苍凡抽回了自己的手。
许缺向前踉跄一步，跪倒在地，低头看着鲜血潺潺而流，发出几声干笑，“干得不错，这一次，是我看走眼了。”
“不过，我也并非，输得一塌糊涂。”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伴随着话音落下，破壳声随之响起。
陈苍凡跟杜梦缘陡然一惊，齐刷刷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紫黑色巨蛋。
天地变色，狂风呼啸，一如当初他初诞人间的模样。
蛋壳破裂，熟悉的身影舒展身形，眼中却带着陌生的神采。
陈苍凡小心翼翼地靠近几步，轻皱眉头，低声呼唤，“苍生？”
男子悠然扭头与其对视。
这一刻陈苍凡如遭雷击，这眼神，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眼前的男子，绝非自己认识的那个陈苍生。
男子嘴角微勾，冲着他张开五指，下一瞬，磅礴的暴君神力倾泻而出，只一个照面便将陈苍凡震飞了出去。
陈苍凡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处半空已然解除恩惠状态，跌落在地，当场昏厥，而后双腿居然从指尖开始，缓缓消散。
“以超过自身承受极限的水准过量驱使吾之神力，落得这般田地只能是你咎由自取。”
男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旁若无人地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面含陶醉。
许缺艰难地爬到他身边，仰起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先带我离开这里。”
男子缓缓低头，眼中一片冰冷，“你在跟我说话？”
“哎？”许缺愣在原地，心中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怎么好像……跟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苍凡！”杜梦缘此时哭喊着来到陈苍凡身边，看着他逐渐消散的身躯，泪水夺眶而出，忙不迭伸手按在他胸口，不加保留地将自己的内力传输到他体内，试图阻止这一现象。
随着内力的不断注入，消散的速度的确是减缓了不少，然而这也不过治标不治本。
杜梦缘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嘴中哭喊声不绝于耳，就在这时，一双熟悉且温暖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手上。
伴随着磅礴的内力一拥而入，消散，终于停止了。
即便如此，陈苍凡的两条小腿也已消散殆尽。
杜梦缘脸上还挂着泪水，愣愣地扭头看着身边熟悉的面容，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诗诗姐……”
姬诗诗压下眼中的怒火，抬手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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