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余垂手恭敬地跟着夜月，“没有您的首肯，末将不敢擅自决定。”
夜月想了想，“还是先别告诉他们了。”
若是告诉他们，他们一兴奋一激动，一个催着复活，两个催着她找出真相，三个让她屠灭三界……
再来几个，征服世界能不能成功她不知道。
但她绝对会短命。
而且夜月真的很担心，她到底能不能当好阿修罗王。
现在只能看见一个救一个，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在夜月身后的四千余眼睛暗了暗。
果然，还是让王上担忧了。
现在阿修罗族的情况太复杂。
无论是阿修罗王还是十二魁王都已经超过二十年没有出现在三界了。
人心难测。
若是他们中有人生了背叛之心，将阿修罗王已经苏醒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那他们防不胜防。
这是他们十二魁王的失职，是他们的错！
他猛地停住脚步，在昏暗的巷道里，一字一字认真的说道：
“王上，您放心，无论前路出现任何困难，我们一定会保护您。”
“哪怕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未能保护好老王，那是我们十二魁王终身的憾事和无法弥补的愧疚。”
他朝着夜月单膝跪地，郑重承诺。
“若有敌人想要对您不利，他们必须先踏过我们的尸体、碾碎我们的灵魂！”
前方的夜月停住了脚步。
她没有回头，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恍惚间，她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一抹红色。
“阿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妈当时只是觉得一个人生活有些寂寞才收养你……你的病……妈妈没有钱了……对不起……”
“妈妈，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不要扔下阿月，阿月可以不吃饭……阿月也不用治病，阿月只要回去睡一觉，就不会痛痛了。”
夜月闭了闭眼，她永远也忘不了独自坐在医院门口，看着妈妈离去时的背影。
若担不起责任，那就不要轻易许诺。
“那若是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们呢？”
四千余一愣，追问：“王上你打算去哪？”
“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那个时候，你们又该怎么办呢？”
短暂的怔忡之后，四千余再次行礼道：
“若真有那一天，末将会回到修罗场冰封自己，静静等待您的回归。”
他淡然一笑。
“吾主已不在，吾要这身有何用？”
夜月咬咬牙，“那若是我再也不回来了呢！”
“不，您会回来的。”
四千余的嘴角浮现一抹淡笑，“末将虽然和王上您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末将能感受到您的心。”
“您的心是与我们在一起的。”
夜月叹了口气。
“阿修罗族，不入轮回。”四千余静静地看着夜月，“若没有您的复活术，末将不会再次苏醒，在我们十二魁王的眼里。”
“忠诚高于一切。”
“您，高于一切。”
夜月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她一个只想闲散活着的人，怎么会穿越成阿修罗王呢？
穿越也就罢了，还非要让她担负起这么大的责任和这么大的……信任。
“起来吧。”夜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回客栈，看看他们俩。”
“是。”
默默跟在夜月身后的四千余此时并不知道，若干年后，他每每回想起此刻。
都有由衷地感谢当时的自己。
若没有当时的那一番话，他们家王上可能几年后。
真的会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