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琛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做了个噩梦, 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汗几乎将后背浸湿。
韩琛转身, 却捞了个空。
“溪溪?”
沙哑的颤抖的声音。
空荡的房间,窗帘被风吹得卷起了一角,没人回答他。
韩琛猛地坐了起来。
他想喝水,手却抖得连茶几边的杯子都没端稳,“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玻璃的碎裂声传出了老远。
房子很空, 很安静。
树叶沙沙作响,月光悄悄透进来,照得人一身彻骨的冷。
“啪——”
灯被按亮了。
“你怎么了?”
江溪那张漂亮的小脸被白炽灯照得惨白,韩琛眨了眨眼睛,原来是个梦啊。
“做噩梦了。”韩琛捋了把脸,拍拍旁边的床垫, 张开手,“抱抱。”
江溪极少见他这么脆弱,丝质睡袍裹着年轻康建的身体, 才一坐下, 就被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像是溺水之人生怕希望跑走一样的紧。
“梦见什么了?”
江溪好笑地问。
韩琛闷着头, 过一会才声音才传来,“梦到我的生命里没有你,梦见……我死了。”
“……”
二傻子,真是。
“不如跟我说说?”
江溪抚着他犹自上下起伏的背, “噩梦说出来,就没事了。”
韩琛眼里依然残存着惊惧。
声音恍惚,一会又摇摇头,“很奇怪,我梦里,一会是你,一会是我,真实得……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梦里他在父亲再娶的那一年,回了母亲的故乡,只是那里没有江溪。
“……日子过得很没趣……被父亲叫回家过年,喝了点酒,两人又大吵一架,我记得自己开着车库里那辆红色法拉利,回盘山别墅时,轮胎打滑,‘嘭——’”韩琛身子在抖,“车撞上护栏,翻车了。火很大,我……死了。”
说到死字,韩琛喉咙发涩。
真实的痛感,似乎到现在还残存于皮肤和骨骼的记忆里,真实的不像是一个梦。
江溪脸沉了下来。
她终于想起,在多年前跟韩琛大吵一架,两人在盘山公路上错开,红色法拉利给她带来怪异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她前世在电视上见过这一幕,法拉利在瞬间翻车起火,短短的一段监控视频被作为酒驾的典型案例报道,媒体甚至以惋惜的口吻称呼他“韩某”。
记忆在这一刻,很清晰。
江溪安抚地上下摩挲着韩琛的背,声音紧绷:
“明天把你那辆法拉利卖了吧。”
“好。”
韩琛闷着将人勒得更紧了些,其实还有一段梦,他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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