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似乎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
继而是亓砚疼得闷哼声。
额角迅速攒聚出豆大的冷汗，顺着侧脸滑落，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微不可见的水花。
亓砚抱着宋绯跪在地上，他小心翼翼的，即使是自己背上被压着一块铁架子，不得不跪在地上，他也尽量不让宋绯磕到。
那一声“嘭”在宋绯的耳边回荡。
亓砚的喘.息声很重，他很疼，每一次沉重的呼吸声都像是通过宋绯的耳膜打在了她的心上。
场内乱成一团糟。
有组织人搬开架子的，有手忙脚乱打幺儿零的，也不乏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或者拍视频看热闹的。
总之声音嘈杂的不行。
可是宋绯的耳朵里只听得到亓砚的呼吸声。
“阿满不疼。”
这是宋绯今天听到的亓砚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她好疼，心疼。
像是被活生生地撕裂开。
她不要亓砚来救她！
她头疼欲裂，身体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
不断在下坠。
她周围的磁场都乱了，听不到任何声音，又好像是把全部的声音一下子听到了耳朵里。
视线模糊，眼神涣散。
她逐渐看不见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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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绯的眼睛上缠着纱布，睁不开，不过可以隐隐地感受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刺鼻至极的消毒水的味道，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是躺在了医院里。或许是在精神病院待久了，对医院这种有空荡荡病房的地方也有了应激创伤。
因此她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掀开被子下床，要离开这里。
结果脚刚沾地就差点因为头重脚轻而一头栽在地上。
虽然脑袋没受伤，不过因为用手撑住地面，手腕一时之间没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冲击力，剧烈的疼痛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每一次站起来都身形摇晃，随时都有再次摔倒的可能性。
宋绯的病服破了，露出了被磕破皮的膝盖。
她只能勉强地扶着墙，一步步缓慢且艰难地移出病房。
黎漓拎着保温盒，刚出了电梯就看到宋绯弓着身子扶着墙，整个人跟魂丢了似的样子。
她拔腿就跑过来，扶住宋绯，“你怎么出来了，在床上躺好啊！”
黎漓语气有点冲，也是被她给吓得。
“谁让你跑出来的，你看看你的膝盖！算了，你现在眼睛也不看见。”理解又气又心疼。
她放下手中的保温盒，换两只手去搀扶宋绯。
宋绯有些木讷，“亓砚呢？”
“什么亓砚？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黎漓气不打一处来，“祖宗你给我先躺好吧，接到助力电话赶来的时候看到你那副样子，差点没给我吓死。”
黎漓现在回想起来就后怕，宋绯躺在医生的担架上，眼睛、耳朵都被血给染红，即使比如，眼睛跟耳朵还在源源不断地出血。
她真怕宋绯就那么瞎了，聋了，成了废人。
“我没什么事，亓砚把我保护的很好，我没受伤。”宋绯木讷地回答道。
“保护的很好？保护的很好，请问你的眼睛现在为什么会看不见？”
黎漓把人给扶到床上，强硬地给她盖上被子。
“这两件事无关。”宋绯轻声解释，“也不是，这两件事没有直接关系。”
“你少说点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