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又迅速抽离。
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洞与麻木。
父亲
大颗大颗的泪珠断了线一样顺着沈锦棠的下巴滑落，浸湿了她的裙摆。
“灵嘉不，棠儿。”楚文帝蹲下身子，用他那苍老的声线哄道：“棠儿，万万不能太过伤心，毕竟，你母亲还在世不是吗？”
“若你真心归顺于朕，心平气和地做朕的皇后，朕就封你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
“但棠儿如果依旧执迷不悟”楚文帝轻笑了一声，“那也要想想你母亲的处境才是。”
平日里面对沈锦棠，楚文帝的态度最多只能算得上是诱哄。
但这次少女坐在他精心准备的银笼之中，守护沈府的青衣卫被清缴，他便再不掩饰自己的嘴脸，语气之中满含胁迫的意味。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如果你不从，那你的母亲将会和沈淮是同样的下场。
聪慧如沈锦棠，又怎能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
眼见着少女的肩膀抖动得更加厉害，楚文帝却勾着一抹笑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相信，自己的小灵嘉定会想明白的。
“你看，这永延殿便是专门为你所修缮的，比之前的凤仪殿还要华美几分。”
“朕知道你喜欢住在这样精致的宫殿中，叫匠人日夜赶工”
“封后的圣旨也已经拟好，只待明日宣读即可。”
“灵嘉，不管沈淮通敌一事你知不知情，在朕眼里，你也永远都会是朕唯一的皇后。”
楚文帝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沈锦棠的动静。
果然，她好像渐渐平静了下来。
难不成，真的被朕打动了？！
不等楚文帝再说些什么，沈锦棠便抬起了头，那红红的眼尾和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就撞进了楚文帝的眼里。
美人哭泣，娇艳欲滴。
眼前这幅美景瞬间俘获了楚文帝一颗苍老的心。
“我答应你。”沈锦棠抿唇道，因为刚刚哭过，声线有点沙哑，“但，你真的会善待我的母亲吗？”
一听她这么说，楚文帝忙不迭地点头应道：“自然！自然！”
“我会封秦嘉晔为一品诰命夫人，同时赐下一枚免死金牌！灵嘉意下如何？！”
男人激动得无以复加，连自称朕都忘记了。
不过光是说这些，少女似乎仍然在犹豫，楚文帝便喋喋不休地又承诺了许多好处出去，这才见她慢悠悠地从笼中站了起来。
沈锦棠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道：“那，我不想待在笼子里了。你可以放我出去吗？”
“事已至此，我不会再反抗了。至少，做一国之母，也不算委屈我。”
她抿了抿嘴唇，上面没什么血色。
原本听沈锦棠说不想待在笼中时，楚文帝还有点犹豫，但考虑到女孩手无缚鸡之力，后面又恳切地说了这样的话，才算真正的打消了他的疑虑。
“好，朕这就打开笼子。”楚文帝眼底尽是欣喜，从袖中拿出了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