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胖乎乎的手先他一步，护着为江晔点了烟。
江晔随意地靠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声道：“黄总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实打实的陈述句，声音冷地像腊月里屋檐上结的冰锥，轻而易举能贯穿人的心脏。
“这......实在没办法了，求江少开恩，饶了我那个不懂事的弟弟吧......”黄东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声音，颤地不那么厉害。
“饶？”
江晔食指磕了两下，烟灰自然下落，王东小心翼翼用手接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位爷。
“他不是故意伤了你们的人的，要知道那个女人是......啊！！”
黄东的话没说完，本能发出一声惨叫。
江晔垂眼在他手上按灭了烟头，他疼地冷汗直冒，却也不敢把手撤开。
睫毛的阴影打在江晔脸上，盖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轻笑一声：“可以。”
黄东心里一松，差点跪下道谢，谢字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出来，就听见江晔接着说。
“那你替他去死？”
黄东谄媚的笑凝结在脸上，反应过来江晔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黄东跪下抱着江晔的裤脚，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
江少......求、求您开开恩，饶了他吧！”
黄东的哭声凄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受了天大的冤屈，江晔是那个坏事做尽的恶人。
事实是，黄东的弟弟黄宾，见色起意，将江晔手下的一名女队员先奸后杀，抛尸荒野。
那名女探员是一个孤儿，也算不上江晔手下直系的人，只是他恰好有任务来到临安市，听手下的人提了这件事。
江晔听得心烦，抬腿踹翻黄东，冷声道：“滚。”
黄东还不死心，想要爬过来接着求饶。
“想找死的话，你尽管接着求好了。”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陆子渊出了声，他收了身上那股子浪荡，正经起来唬人得很。
黄东顿了顿，思量再三后从地上爬起来，畏畏缩缩退出了门。
只是他刚出门，刚刚的怯懦就已经消失不见，眼底凶光尽现。
陆子渊对着酒瓶含了口白兰地，语气里满是鄙夷：“这种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阿晔，你打算怎么处置黄宾？”
江晔转了下食指的素戒，语气淡淡道：“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
这回答在陆子渊的意料之中。
江晔向来护短，黄宾那家伙惹了他手下的人，算是倒了大霉。
陆子渊伸了个懒腰，对黄宾的生死这件事兴趣已经完全消散，抬手看了眼手机，怎么这么长时间了，程忆柳还没来？
程忆柳得到信息后，当即出发去了碧落，想和江晔来一场‘偶遇’。
谁知她刚到碧落的大厅，没和江晔偶遇上，先碰到了冯涵涵。
冯涵涵穿着短裙制服，拖着酒水推车，一眼就看到了程忆柳。
“柳宝！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冯涵涵觉得很神奇，两个人能在没有提前商量的情况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碰到两次。
肯定是缘分！
程忆柳也觉得很神奇，她问道：“涵涵，你到底找了几份兼职？”
冯涵涵小脸一红，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来数去，最后也没数明白，最后支支吾吾地说：“嗯......我也查不清了，总之有好多。”
程忆柳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想要安慰她，刚开口，就被突然响起的好运来铃声打断。
冯涵涵连忙按掉自己的老年机，说道：“我先去接个电话。”
程忆柳站在原地等她，没一会儿，她回来，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程忆柳问道。
“妈妈一个人在家晕倒了，邻居给我电话让我回去，但是经理不给我批假，说现在夜场缺人手。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这份工作肯定就保不住了，但是妈妈又......”
冯涵涵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程忆柳拍了怕她的肩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你去看妈妈吧。”
当初养父死后，养母突然病倒时，她也是如此着急，所以程忆柳不会放任不管。
冯涵涵没再多说，换下制服就走了。
陆子渊实在等不了了，他发信息问：【怎么还没来？再不来我们就要走了。】
信息刚发出去，他一抬头，程忆柳穿着短裙制服，推着推车就进来了。
她笑道：“先生，你们的酒水。”
陆子渊盯着程忆柳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小姑娘的身材竟然这么有料？
都是上次她穿的那个背带裤，半点也显不出身材。
陆子渊由衷地朝程忆柳比了个大拇指：“有点东西哈。”
竟然想出用这一招来吸引江晔的注意力，制服诱惑谁受得了？
“先生，你流鼻血了。”程忆柳秉承着公事公办的心态，好心提醒陆子渊道。
她向来敬业，既然替冯涵涵做了这一次的服务员，就要把角色贯彻到底。
“靠。”陆子渊随手抽了纸巾按在鼻子上，对江晔控诉道，“阿晔，这你还不管管？”
江晔靠在沙发上，睨了一眼陆子渊没出息的样。
随后他转身对着程忆柳，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到底找了多少兼职？”
“啊？”程忆柳没接上他脑回路，不确定地回了一句，“或许也没多少......吧？”
江晔指骨抵了抵眉心，没再说话。
只是他碰到的就有三次，还都是在不同的场合，这小哪吒是有多缺钱？
“过来，给小爷倒上酒。”陆子渊已经顺利进入角色，既然程忆柳想要扮成服务员，那他就勉为其难做个助攻吧，谁让他为了好兄弟的终身大事着想呢！
程忆柳闻声走过去，帮陆子渊倒上酒，动作倒是熟练。
陆子渊坐在卡座的外面，江晔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程忆柳倒完酒想要退开，陆子渊默默伸出脚绊了程忆柳一下。
程忆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向江晔。
陆子渊暗戳戳看了江晔一眼，心道，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一只胖乎乎的手先他一步，护着为江晔点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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