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父亲当然是爱你的，只是为父平日里比较严肃，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弥补你。”
可顾淼淼要的从来就不是弥补。
她要的是平等、相同的喜爱和关心。
但这些，上辈子她得不到，这辈子她不需要。
“父亲又何必骗我？真正的疼爱是不需要弥补的，你对我或许有愧疚，但女儿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要自由自在。”
“父亲如果不答应，我不介意昭告天下，我身体里的噬心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相府的改变命格的阵法又是怎么回事儿？”
“以及外面传的国师府和丞相府有关联这些事儿？”
“哦，还有顾如月这个天命之女的事儿。”
顾淼淼一口气说了五句话，后四句，面带柔和的笑意，声音却压得越来越低。
顾丞相如临大敌。
他第一次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恐惧。
他这个女儿真的不简单，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开始威胁他。
如若她是个男子该多好，她像极了年轻时桀骜不驯又有勇有谋的他。
只可惜，她是个注定被牺牲的女子。
顾丞相很快就在心里有了决断。
为了顾如月，他今日必须舍弃顾淼淼。
“淼淼，你可知你自己在做什么？”
“父亲，我很清醒！”她眼神坚定，里面好似布满了日月星辰，仿佛在下一瞬照亮了人心底的黑暗。
顾丞相不敢和顾淼淼对视，叹息的道：“长公主，你也赞同淼淼丫头的决定吗？”
“竹青先生，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关门弟子吗？”顾丞相还在挣扎，想要从长公主和竹青先生这里入手。
只可惜，她们都坚定的站在顾淼淼这边，根本不为顾丞相这话所动。
“丞相大人，本宫向来开明，她自六年前回府，不曾得到过你们的关爱，还在你们府上中了剧毒噬心蛊，而你们却对她中毒一无所知。”
“如此，这便说明你们不爱她，她不想当你们的女儿，想回归山野又有何不可？”
长公主说完，竹青先生又接着说。
“顾丞相，竹某人没什么大才，不过我这关门弟子性子如何我这个做老师的却是再了解不过。”
“这六年，她在相府被你们漠视，没有作为世家小姐该有的体面，她想走为何不行？如若你们不同意，竹某人不介意带着淼淼去官服，和你们对簿公堂。”
对簿公堂？
顾丞相丢不起这个人。
顾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只能放顾淼淼离开，和他们顾家脱离关系。
但这话不能由顾丞相来说。
他看了顾夫人一眼，顾夫人明白了顾丞相眼里的意思，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同顾淼淼说道：“淼淼，如你所愿，你以后都自由了，和我们顾家不再有任何瓜葛。”
话落，顾夫人第一次失态的绷不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