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姆准尉喊了报告进门的时候，萨夫瓦正站在窗前，朝着窗外的海面上眺望，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之前看过你的档案，阿基姆高级准尉。你是九一年以义务兵的方式入伍的，在前年军制改革的时候，转了合同兵，并由此晋升为准尉。”
“是的，萨夫瓦少尉，”站在门口的位置，阿基姆态度恭敬的说道。
“在转合同兵之前，你是有机会选择退伍的，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选择了留下来？”萨夫瓦叼着雪茄抽了一口，问道。这句话问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侧过身，看了一眼阿基姆，又指了指书桌上的那个雪茄箱，说道：“要不要来一支，亚历山德少尉其它的品味不怎么样，但雪茄选的还是很不错的，哦，女人选的似乎也很不错。”
“不用了，我抽不惯，”阿基姆笑了笑，说道，随即，他的画风一转，扯回刚才的话题，回答道，“当时之所以没有选择离开，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即便是现在，如果离开了这里，我依旧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或许，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和你一样，那些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都已经想办法调走了，或是直接逃走了，”萨夫瓦呵呵一笑，接口说道。
“又或者是死在了某个地方，”阿基姆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我们不去管那些不在这里的人，就说留下的这些人，”萨夫瓦转过身，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双臂的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的看着阿基姆，说道，“我不在乎这里的每个人是为什么留下来的，也不管他们各自都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我只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都在这里，都是边防所的一员。既然是这里的一员，那就要讲这里的规矩，这里所谓的规矩，既包括我定的规矩，也包括边防所原有的一些规矩。”
阿基姆认真的看着他，一副仔细听他吩咐的样子。
萨夫瓦才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如表现那般恭顺，他继续说道：“我的规矩昨晚已经说过了，这里不再重复，至于边防所原来的规矩，我总结了几条，首先第一点，就是每天两操的任务，必须得到执行，每操至少两小时。”
阿基姆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萨夫瓦投过去的凌厉眼神噎了回去。
“既然要出操，那就必须有专用的操场，”朝对方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近前来，萨夫瓦指着桌上那份规划图，说道，“我找到边防所当初的规划图，尽管这份规划图在现在看来，有些不太现实，但这个处在沼泽地边缘地带的作训场，还是可以弄出来的。另外，营房也可以多建两栋，我们只需要再加盖四栋营房，就能保证四人一间的规格，那样的话，大家住着也显得宽敞一些。”
手指在规划图上指指点点，萨夫瓦阐述着自己的构想：“另外，我们还要建一个活动室，安排一些娱乐项目......当然，这是下一步的计划，现在谈这些还太早。嗯，还有一个浴室，一个餐厅，这些都要建，都应该纳入我们的计划。”
阿基姆的眼神有些飘，很显然，他对萨夫瓦的这些构想不以为然。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萨夫瓦抬头看着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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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萨夫瓦少尉，”迟疑了一下，阿基姆说道，“从去年的十一月开始，直到现在，我们已经有四个月没有发放薪水了，而去年六月到十一月的薪水，则是以所谓‘股份券’的形式下发的，除此之外，我们的后勤补给供应严重不足，原定的每月两次输送的水果，已经断供一年零三个月了，肉食......”
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萨夫瓦笑道：“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阿基姆准尉，所以你根本不了解外面的情况，现在，整个高加索地区都很乱，联邦也很乱，别说是我们这种地方，即便是莫斯科，各类物资的供应也不充足，所以，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上面那些人身上了，他们根本没时间考虑我们。现在，我们还能多少得到一些物资供应，相信我，或许再过上一段时间，我们就连现在这些东西都得不到了。”
语气顿了顿，他加重声音，最后说道：“我们必须靠自己，阿基姆准尉，我们必须靠我们自己养活这里的每一个人。”
阿基姆的眼睛左顾右盼，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茫然，很显然，他从未想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种事。
“养活所有人的事归我负责，你不要考虑那么多，”萨夫瓦接着说道，“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将我下达的命令执行下去，而且是不打折扣的执行下去，而就当前来说，就是两件：第一，执行每日两操，第二，利用操练的间隙，修好作训场，再建四栋营房。”
“可是我们缺少工具，”阿基姆说道，“而且，我们的人吃不饱饭，营养不良，如果坚持出操的话......”
“缺少工具就去买，吃不饱饭就让他们吃饱了，”萨夫瓦再次打断他的话，不由分说的道，“我记得这附近不是有一个村子吗？到村子里去买，我们付钱，难道还能买不到东西？”
阿基姆一脸无语的看着他，那意思显然是在说，他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没有钱。
萨夫瓦当然知道对方为难什么，他从软椅上站起身，取出保险柜的钥匙，一边蹲下身去开保险柜，一边问道：“咱们的卡车状况怎么样？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应该没问题，”阿基姆点头说道，“亚历山德少尉在的时候，经常要用，所以有做保养。”
萨夫瓦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沓钞票，都是新旧不一的美元，在如今的俄罗斯，再没有比这玩意更好用的东西了，在高加索，卢布或许买不到很多东西，但美金却是任何东西都买的到的。
将钞票放在桌上，萨夫瓦重新锁好保险柜，同时说道：“那咱们今天就把这件事办妥了，你去找两个可靠的人，咱们这就去......”
“秋洛诺夫卡村，”阿基姆替他说道。
“对，秋洛诺夫卡村，”萨夫瓦点头说道，“之前听格里格尔中尉说过，那个村子里可以买到一些东西。”
阿基姆看了看桌上的那沓钞票，他当然认识那是美元，估算一下数额的话，估计得有过万的样子。在如今的联邦，美元的购买力太强劲了，不管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大笔钱。他不知道萨夫瓦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一次拿出这么多钱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拿出这么一笔钱来，但他知道的一点是，这个新来的少尉明显要比喜好吃独食的亚历山德少尉靠谱的多，或许......
看看桌上那份规划图，阿基姆琢磨着，或许，他刚才说的那些愿景，还真有实现的可能呢。
“如果您是想要购买一些肉食或是别的什么的话，去秋洛诺夫卡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迟疑了一会儿，阿基姆终于忍不住说道。
“哦？”萨夫瓦转身去，摘下挂在墙上的军帽，看似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
“秋洛诺夫卡村是卡尔梅克人的地盘，他们并不友好，”阿基姆看样子是放开了，他说道，“更何况，他们那里能买到的东西也非常有限，毕竟只是一个小村子......”
“你的意思是......”萨夫瓦试探着说道。
“我们可以去包季诺，”阿基姆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走出卧室，直接将小客厅墙上挂着的一幅地图摘了下来，回来后直接铺在萨夫瓦的书桌上，“从我们这去包季诺，开巡逻艇的话，只需要不到五个小时。那些哈萨克人手里有充足的牛羊，也有足够的粮食，另外，最近两年，有一些中国人在阿克套勘探油田，从他们的手上，可以低价买到很多东西......”
说到最后，阿基姆的声音越来越小，表情也越来越尴尬。
“您知道，过去亚历山德少尉很喜欢去那边买些东西，”迎着萨夫瓦的目光，阿基姆尴尬的解释道，“他放在地下室里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从包季诺买回来的，我跟着他去过两趟，所以......”
“你的这个建议应该早点提，”萨夫瓦狠狠瞪了他一眼，愤愤地说道。
见萨夫瓦没有恼怒的意思，阿基姆显然是放了心，他又建议道：“我认识亚历山德少尉过去联系的一个翻译，我可以为你带路，只是我觉得那个哈萨克翻译可能有鬼，他一定在中间抽了佣......”
“让那个什么翻译见鬼去吧，我们不需要翻译，”萨夫瓦将桌上的钱抓起来，一边绕过书桌，一边语气笃定的说道，尽管重生了，可汉语他还是没有忘记的，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中文肯定比什么哈萨克翻译说的更遛，双方调个个，由他给那些哈萨克人当翻译还差不多。
阿基姆准尉喊了报告进门的时候，萨夫瓦正站在窗前，朝着窗外的海面上眺望，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之前看过你的档案，阿基姆高级准尉。你是九一年以义务兵的方式入伍的，在前年军制改革的时候，转了合同兵，并由此晋升为准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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