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头，小心的说道：“最近刀锋那个杂种追的很紧，这次差点就撞破了反占卜仪式的现场，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黑发青年慵懒的举起水晶高脚杯，迎着月光晃了晃，透过猩红的液体看去，天地万物皆赤。
“很好！”克莱文抬眉微笑道。“只要几个点稍微透露一下，就会有自作聪明的家伙，为了牟利将其迅速传开，几天之内便会众人皆知，过程里甚至无需我们冒险助波推澜。
至于那个混血杂种，暂时无需理会，长老们接下来会有更重要的任务派下。”
“您的睿智仿佛夜空般浩瀚。”男子恭维道。“效果比想象的还要好，回来之前我就听到反馈了，简直就好像有一大群人主动帮忙一样。”
克莱文品了一口“红酒”，双唇开阖间，白森森的牙齿寒芒隐现。
“去吧，好好放松一下。”他的下巴朝一楼大厅一点，对属下示意道。
那里一扇扇特制的墨色玻璃窗紧闭，不见半点灯光，自习侧耳听去，里边粗气嘶吼与嬉笑娇喘声相互交织混杂，糜烂欲望的味道扑面而来。
看着手下化作一道飘渺的烟雾钻入门缝，加入到“战团”之中，克莱文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谣言传的太快？难道老家伙起了戒心，派了其他人插手进来？
他沉吟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屋内，穿过金碧辉煌的豪华陈设，来到书房推开一面书架，走进里边一间小小的密室，冲着一方血色镜子恭敬的道。
“公爵大人，那边的事办妥了，应该能给官方造成一些混乱。”
等待了几个呼吸，镜子上犹如被风吹皱的水面一般，荡起了层层涟漪，一个恍如蒙着陈旧灰尘的沧桑声音响起：
“现场布置的如何了？”
“祭品们一个星期前就运到伊丽莎白群岛了，当地村庄共184人的背景摸排已全部完成，确保没有牵涉到任何超凡者本人或亲友。
另外通往外界的桥梁上作好了手脚，管理人员是我们的人，极夜开始时会以维修的名义关闭，防止有人打扰。”
“很好。”仿佛克莱文表扬自己的下属一样，沧桑的声音也发出了同样的赞赏。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注视在【特奥蒂瓦坎】的时候，就是我们开启永夜仪式之时。”
“不必和低等种一起去冒险窥视神明的领域，我们自身就会成为永恒！”
沧桑的声音语气一变，好似冷酷的寒风。
“掐着时间，将埋下来的‘炸弹’尽数引爆，让官方疲于奔命，然后撤离联邦，去黑大陆隐居上十几年。”
克莱文脸颊上的肌肉轻微颤动，迟疑的问道：
“家族掌握的大量资源与人类代理人，一时间很难处理干净，是否要派出仆从暂时控制？”
“不必了。”沧桑的老者声音漠然回应着他的请示。
“大局为重，只要仪式成功，这些身外之物都微不足道，而如果失败了……”他顿了一顿。
“……就更无所谓了！”
等待血镜恢复平静，克莱文一板一眼的躬身施礼，倒退走出密室。
端起描金矮柜上的高脚杯，仰头将方才没喝完的“红酒”一饮而尽。
克莱文呼出一口浓重的血腥气，眼神深邃幽远。
手中的玻璃杯“喀喇”被捏出一丝细微的裂痕。
大局为重？为了你的永恒，就要毁掉200年来辛苦打下偌大的基业，让所有族人从繁荣的新大陆，跑到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沉眠……
……维克多，你太自私了！